私宅的楼梯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海蓝和海丽并肩下楼,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大哥他们应该都睡熟了。”海丽压低声音,目光扫过紧闭的房门,“小宇那孩子,平时调皮得很,这次倒是懂事,知道大家累。”
海蓝嘴角噙着浅笑:“随他爸,看着大大咧咧,心里门儿清。”他走到玄关换鞋,又叮嘱道,“林叔安排了人在周围守着,宅子里也有佣人看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嗯,我知道。”海丽点点头,拿起搭在衣架上的外套,“咱们快走吧,别让孩子等急了。”
两人走出大门,司机早已将车停在门口。坐进车里,海丽看着窗外倒退的树影,轻声道:“二哥,你说安娜今天会不会察觉到什么?”
“就算察觉,也抓不到把柄。”海蓝目视前方,语气沉稳,“咱们该做什么还做什么,越自然,越能让她放松警惕。”他顿了顿,补充道,“你那边也留意着,她要是跟国内联系,或者有什么异常举动,立刻告诉我。”
“我明白。”
车子很快驶入市区,朝着海氏集团大楼的方向疾驰。车厢里一片安静,只有引擎的低鸣和窗外隐约的喧嚣。海丽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安娜弹手指的动作——那一瞬间的熟悉感,像根细针,总在不经意间刺得她心头发紧。
到了公司楼下,两人各自下车,海丽径直走向市场部,海蓝则迈步走进专属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他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走进办公室,安娜立刻迎了上来,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总裁,您来了。这是今天需要处理的文件,我已经按优先级整理好了。”她将一叠文件放在桌上,指尖无意识地在文件边缘顿了顿,那动作快得几乎让人无法捕捉。
海蓝的目光在她手上一扫而过,不动声色地接过文件:“放着吧,我等会儿看。”
“好的。”安娜应道,又汇报了几个会议安排,见海蓝没什么其他吩咐,才转身离开。
办公室的门关上的瞬间,海蓝立刻起身,走进内侧的隐藏休息室。这里是他的秘密据点,隔音效果极好,配备了最先进的通讯设备,连林叔都不知道具体位置。
他走到加密电话前,按下一串复杂的号码。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通,对面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是我。”
“老鬼,是我。”海蓝的声音压得极低,“上次让你查的事,有进展了吗?”
老鬼是纽约地下世界的信息贩子,消息灵通,手段隐秘,只要付得起代价,没有他查不到的事。当初海蓝就是通过他,才摸到了鎏金会所的底细。
“海先生,周明轩那笔账不好查。”老鬼的声音带着一丝为难,“他卖掉那个叫欣欣的女孩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所有的监控都没拍到他的踪迹,银行账户也没有任何异动。”
海蓝的眉头皱得更紧:“一点线索都没有?”
“也不是完全没有。”老鬼顿了顿,“我查到他消失前,在皇后区一家不起眼的租车行租了辆车,三天后车子被发现遗弃在‘重生医美中心’附近的巷子里。”
“重生医美中心?”海蓝的瞳孔猛地一缩,这个名字他有点印象,似乎是家以“特殊服务”闻名的整形机构。
“没错,就是那家能做‘全套改造’的地方。”老鬼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海先生,你说一个大男人,突然跑去那种地方,会做什么?”
海蓝的心沉了下去。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他脑海里成形——如果安娜真的是周明轩,那她的脸、她的身份,很可能就是在那里“换”来的。
“查!给我往死里查这家医美中心!”海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查周明轩是不是在那里做过手术,查他变成了谁,查他这半年来所有的行踪和联系人!不管花多少钱,动用多少关系,我要结果,越快越好!”
“海先生,这家医美中心背后有人撑腰,硬查的话,恐怕会打草惊蛇。”老鬼提醒道。
“我不管!”海蓝的语气斩钉截铁,“就算把整个纽约翻过来,我也要查到!代价不是问题,你只管去做!”
“行,既然海先生这么说了,我就豁出去了。”老鬼应道,“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挂了电话,海蓝靠在墙上,胸口剧烈起伏。重生医美中心……安娜……周明轩……这几个词在他脑海里盘旋,像一团乱麻,却又隐隐指向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真相。
如果安娜真的是周明轩,那她潜伏在自己身边这么久,到底想做什么?仅仅是报复吗?还是有更大的阴谋?
他想起海雅,想起海威,想起国内的父亲,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不行,绝不能让她得逞!
海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他必须比周明轩更沉得住气,才能找到破绽,一击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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