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兄妹的人生经历和坎坷 第51章 深夜的探望

半夜时分，万籁俱寂，院子里只剩下虫鸣和偶尔的风声。海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这两天，他心里一直揣着个事——想去看看奶奶。这个念头在他心里盘桓了很久，却总没敢说出口。他知道大哥和二哥对奶奶的感情有多深，怕自己一提，又勾起他们的伤心事，让大家跟着难受。所以他一直忍着，把这份念想压在心底。

可今晚不一样。从烤串摊回来时，他跟着大哥和二哥喝了几杯啤酒，此刻酒劲上来，浑身热乎乎的，心里那份对奶奶的思念也像野草一样疯长起来，堵得他胸口发闷，实在忍不住了。

“去看看奶奶吧，就看一眼。”海露在心里对自己说。

他悄悄起身，从柜子里翻出几样奶奶生前爱吃的桃酥——那是白天特意从超市货架上拿的，一直放在床头没敢让人知道。他把桃酥揣在怀里，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生怕吵醒了其他人。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起身开灯的那一瞬，隔壁房间的海雅其实已经醒了。海雅虽然听不见声音，可对光线和动静却格外敏感。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海露房间的灯亮了，接着又听到开门的动静，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深更半夜的，五弟这是要去哪？

海雅心里有些不安，怕他出事，也顾不上多想，赶紧披了件衣服，悄无声息地跟了出去。

她远远地跟着海露，看着他一路往后山的方向走。夜风吹过，带着山林里的寒气，海雅裹紧了衣服，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楚。她大概猜到五弟要去做什么了——一定是和她一样，想起了奶奶。

小时候，奶奶最疼的就是他们几个小的。有好吃的总是先给他们分，冬天睡觉会把他们的脚揣在怀里暖着，谁受了委屈，奶奶总会把他们搂在怀里，用粗糙的手轻轻拍着后背安慰……那些温暖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海雅的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海露凭着白天大哥和二哥描述的路线，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上走。越往上走，山路越崎岖，他好几次差点被石头绊倒，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见到奶奶。

终于，他在那片小树林里看到了奶奶的坟。月光下，小小的土坟安静地卧在那里，坟前的木牌和相框清晰可见。海露快步走过去，在坟前蹲下，把怀里的桃酥小心翼翼地放在墓碑旁。

“奶奶……我来看您了……”他刚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我是海露啊……您还记得我不？那个总爱跟在您身后，抢您糖吃的小不点……”

他伸出手，用袖口仔细地擦拭着相框里奶奶的照片，一遍又一遍，直到照片上的笑容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他把相框轻轻抱在怀里，就像小时候抱着奶奶的胳膊一样，絮絮叨叨地说起了小时候的事。

“奶奶，您还记得不？有一次我偷着爬树掏鸟窝，摔下来蹭破了膝盖，是您背着我跑了老远去找大夫，您的背好暖和啊……还有一次，我把邻居家的菜苗踩了，人家找上门来，是您给人家赔了半天不是，还把家里仅有的几个鸡蛋送给了人家……”

海露一边说，一边掉眼泪，泪水打湿了相框的边缘，也打湿了胸前的衣襟。他有太多话想对奶奶说，想说这些年他过得好不好，想说他找到了大哥和二哥、四姐，想说他们现在过得很幸福……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哽咽。

躲在不远处树后的海雅，听着五弟带着哭腔的话语，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地掉在地上。她捂着嘴，怕自己发出声音，身体却因为压抑的哭泣而轻轻颤抖。

她想起奶奶把她从巷子里救回来时的样子，想起奶奶夜里偷偷给她涂药膏，想起奶奶总爱摸着她的头，用眼神告诉她“别怕，有奶奶在”……那些记忆，温暖又扎心。

海露哭了好一会儿，情绪渐渐平复了些。他把相框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又对着坟头磕了三个头。

就在这时，海雅再也控制不住，快步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还坐在地上的海露。

“呜呜……”海雅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压抑的呜咽声，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浸湿了海露的后背。

海露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四姐，愣了一下，随即也忍不住，抱着她失声痛哭起来。两个年轻的身影在奶奶的坟前紧紧相拥，哭声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满是对奶奶的思念和这些年积压的委屈。

哭了很久很久，直到两人都哭累了，才渐渐止住了哭声。

夜风吹过树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听起来有些阴森。山里的夜晚格外冷，尤其是刚哭过，海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往海露身边靠了靠。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深更半夜在这荒山野岭，心里难免有些害怕。

海露也察觉到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四姐，别怕，咱们给奶奶磕个头，就回去。”

海雅点点头，和海露一起，对着奶奶的坟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才起身准备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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