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从体育学院的考场出来时,阳光正好,洒在她带着薄汗的脸上,亮得晃眼。她几乎是蹦着跑到陈涛面前的,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陈涛!我感觉发挥得特别好!”
陈涛虽然看不见,却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出雀跃,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我就知道你可以。提前恭喜你,未来的大运动员。”
“那你也要加油!”李雪拍了拍他的胳膊,“你的钢琴考试一定没问题的。”
两天后,轮到陈涛参加音乐学院的专业考试。他坐在琴凳上,手指放在琴键上的那一刻,忽然有点紧张。但他想起李雪的话,想起两人一起在琴房练习的时光,深吸一口气,指尖落下。
琴声流淌出来,不再是之前的急切,而是带着温柔的共情,像春日的细雨,像夏夜的晚风。台下的评委、老师和校长都听得入了迷,等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陈涛站起身鞠躬,脸上带着自信的笑。他知道,自己发挥得很好。
见到李雪时,他第一时间分享了这份喜悦:“我觉得……我能考上。”
李雪用力点头:“你肯定能!”
把陈涛送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却能感受到彼此心里的期待。高考的成绩,就像悬在头顶的糖,甜得让人忍不住翘首以盼。
转眼到了放榜的日子。李雪一早就醒了,把齐耳的短发梳得整整齐齐,换上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脚上是双金光闪闪的小凉鞋——这是她特意为今天准备的,想讨个好彩头。
“妈,我今天去陈涛家吃饭,我们约好一起去看榜。”李雪对着镜子整理裙摆。
养母从厨房探出头,看了看窗外:“外边下着雨呢,别去了,让陈涛他妈把结果告诉你不就行了?”
“不行,说好了一起去的。”李雪拿起伞,“我打着伞呢,没事。”
她撑着伞刚走出楼道,雨就下得更大了,噼里啪啦地打在伞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而陈涛家这边,陈涛正站在门口,耳朵微微动着,听着外面的雨声。
“下这么大的雨,小雪估计来不了了。”陈涛的母亲擦着桌子,“要不咱们自己去看?”
“她会来的。”陈涛的语气很肯定,“她说了会来,就一定会来。”
“你这孩子,就是死心眼。”母亲笑着摇了摇头,“行吧,等就等会儿。”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传来伞柄碰击门框的声音。陈涛立刻转过身:“李雪?”
“是我。”李雪收起伞,头发和裙摆都湿了点,却笑得眼睛发亮,“没迟到吧?”
“没,刚准备给你打电话呢。”陈涛的母亲赶紧把她拉进屋,“快擦擦,看这淋的。”
李雪接过毛巾擦了擦脸:“阿姨,今天榜单出来,我想带着陈涛一起去看。对了,他的榜单是不是也今天出来?”
“嗯,一起放榜。”陈涛点头。
“那正好,我一起帮你看了。”李雪说着,窗外的雨忽然停了,太阳从云里钻了出来,在地上洒下一片金光。
陈涛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西装,配着黑色的休闲裤和黑皮鞋,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显得格外精神。李雪看着他,忍不住笑了:“今天真帅。”
陈涛的耳朵红了,低头小声说:“你也好看。”
“快吃饭吧,吃完好去看榜。”陈涛的母亲把最后一盘菜端上桌,是油焖大虾,她知道李雪爱吃。
饭桌上,陈涛不停地给李雪夹菜,夹到虾时,总是细心地把虾头、虾尾和虾皮都去掉,只把嫩嫩的虾肉放在她碗里。李雪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虾肉,心里暖暖的,也给陈涛夹了块他爱吃的排骨。
吃完饭,两人跟陈涛的母亲告了别,朝着放榜的地方走去。李雪的榜单在北街,陈涛的在南街,中间隔着一条车水马龙的大街。
“先去看你的吧,离得近点。”李雪拉着陈涛的手,感受着他手心的微汗——他还是紧张了。
陈涛点点头,声音有点发紧:“好。”
到了北街的榜单前,已经围了不少人。陈涛站在路边,脸色发白,显然是没勇气挤进去。
李雪看出他的窘迫,指着旁边的石凳:“你在这儿坐着等我,我去看,很快就回来。”
“嗯。”陈涛坐下,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李雪深吸一口气,扎进人群里。她踮着脚,在密密麻麻的名字里搜寻着,眼睛越睁越大——找到了!李雪,体育学院,第一名!
她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转身就往南街跑。南街的榜单前人也不少,她费了好大劲才挤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陈涛”两个字,赫然排在音乐学院的第一名!
“考上了!陈涛,你考上了!”李雪高兴得忘乎所以,双手拢在嘴边,朝着北街的方向大喊。
陈涛在南街的路口听到了她的声音,猛地站起来,激动得声音都发颤:“真的吗?李雪,是真的吗?”
“真的!都是第一名!”李雪朝着他的方向跑,恨不得立刻飞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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