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兄妹的人生经历和坎坷 第159章 梦境里的余温

海天见大家听完故事都愣在原地，眼神里带着化不开的怅然，便轻手轻脚地从海丽手里拿过那盒已经凉透的炒凉皮，还有几串没吃完的烤串。“凉了吃着不舒服，我去热热。”他说着，转身进了厨房。

厨房里很快传来微波炉低低的嗡鸣声，昏黄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映在地上，像块温暖的补丁。海丽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摇篮里睡得安稳的两个小家伙，伸手轻轻掖了掖他们的被角，指尖触到暖暖柔软的脸颊，心里那点因为故事而起的沉重才淡了些。

“想啥呢？”海蓝走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孩子们，“是不是觉得那故事太让人揪心了？”

海丽点了点头，声音轻轻的：“是啊，好好的两个人，就因为那三公里，蹉跎了一辈子。最后连句像样的告别都没有，就靠个讣告……想想都觉得心里发堵。”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海蓝叹了口气，“那时候的人，顾虑多，不像现在，爱了就能说出口。他们守着约定，也是怕给家里人添堵，说到底，还是心软。”

正说着，海天端着热好的吃食出来了，凉皮冒着热气，烤串上的油星子还在滋滋作响，香味一下子驱散了屋里的沉闷。“快吃吧，热乎着呢。”他把盘子递到海丽手里，又招呼其他人，“都早点洗漱休息，明天还得忙活婚礼的事呢。”

海丽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口凉皮，辣乎乎的味道从舌尖窜到胃里，整个人都暖和了不少。海威和海露也乖乖地去洗漱，嘴里还小声嘀咕着刚才的故事，像是还没从那跨越几十年的牵挂里走出来。

海雅帮着收拾桌子，把空盘子摞在一起，目光落在窗外的月亮上，心里还在想着那个藏着半片枫叶的布包。她拿出手机，给海蓝发了条信息：【你说，那个阿姨现在还会去桥南的公园吗？】

海蓝看到信息，回复道：【应该会去吧。那地方藏着她这辈子最珍贵的回忆，就算人不在了，念想还在。】

海雅看着屏幕，轻轻叹了口气，收起手机，跟着大家一起洗漱。热水流过脸颊，带走了些许疲惫，却带不走心里那点淡淡的怅然。

等所有人都躺到床上，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还有孩子们均匀的呼吸声。海丽躺在炕上，听着身边阳阳轻轻的呓语，脑子里却反复回放着故事里的画面——桥南公园里并排坐着的两个年轻人，隔着一条河遥遥相望的两户人家，报纸角落里那几行不起眼的小字，还有那个装着半片枫叶的布包……

她好像看到那个穿黑毛衣的阿姨，正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手里捧着那份登着讣告的报纸，眼泪一滴滴落在纸页上，晕开了那小小的铅字。又好像看到小雅的父亲，在无数个深夜里，对着窗外那条河发呆，手里攥着另一半枫叶，默默念叨着什么。

“唉……”海丽轻轻叹了口气，翻了个身，把阳阳往怀里搂了搂。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妈妈的情绪，小脑袋往她怀里蹭了蹭，发出满足的哼唧声。海丽的心一下子软了，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心想：还是现在好，想吃啥就吃啥，想见谁就能见谁，不用藏着掖着，多好。

隔壁房间里，海雅也没睡着。她靠在海蓝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眼前却浮现出那张老照片——年轻的姑娘梳着齐耳短发，笑得眉眼弯弯，站在一棵枫树下，身边是穿着白衬衫的少年，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她好像看到他们在公园里分别的场景，姑娘把半片枫叶递给他，红着眼睛说：“别忘了约定。”少年紧紧攥着枫叶，点了点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后来，他们各自成家，在烟火气里消磨着岁月，可心里那点念想，却像埋在土里的种子，悄悄发了芽。

“睡不着？”海蓝感觉到她在动，低头轻声问。

海雅点了点头，往他怀里缩了缩。

“还在想那个故事？”海蓝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想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咱们现在好好的，比啥都强。”

海雅抬头看他，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眼里满是温柔。是啊，他们现在好好的，能牵手，能拥抱，能一起规划未来，不用隔着三公里的河，不用靠讣告告别，多幸运。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渐渐有了睡意。梦里，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公园，看到穿黑毛衣的阿姨正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坐在一起，手里捧着两片合在一起的枫叶，笑得像个孩子。

海天和海露、海威的房间里，也弥漫着淡淡的睡意。海威趴在床上，小眉头皱着，像是在梦里替那对有情人惋惜；海露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别隔着河了”，大概也在做着和故事有关的梦；海天睡得最沉，却在翻身时，轻轻叹了口气，像是梦里也在为那段错过的时光感慨。

整个屋子都沉浸在安静的睡眠里，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像是在记录着这平凡又珍贵的夜晚。窗外的月亮慢慢西斜，把月光洒在每个人的脸上，带着点温柔的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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