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家门时,暖意混着淡淡的奶香扑面而来。海丽正坐在炕边,怀里抱着阳阳,脚边的摇篮里躺着暖暖,手里拿着本彩色绘本,轻声念叨着:“一像铅笔细长条,二像小鸭水上漂……”
阳阳在她怀里蹬着小腿,嘴里“咿咿呀呀”地应和着,像是在跟着学;暖暖则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小拳头攥着被子角,听得入神。看到海蓝他们进来,海丽抬起头,笑着问:“回来啦?给我带的好吃的呢?”
海蓝把打包的烤串和炒凉皮递过去,目光瞥见海雅红红的眼眶,不由得多问了一句:“怎么了这是?”
海雅刚要打字,海露抢先开口:“三嫂,二哥刚才讲了个特感人的故事,把四姐都听哭了。”
“哦?什么故事这么厉害?”海丽接过吃食,把阳阳放进摇篮,让两个小家伙并排躺着,自己则坐在小板凳上,打开凉皮盒子,一股香辣味立刻飘了出来,“正好我也没听着,快给我讲讲。”
海雅便拿起手机,把龚师傅和残疾女孩的故事慢慢打了出来。海丽一边吃着凉皮,一边看着屏幕,吃到一半,筷子停在了嘴边,眼眶也红了:“这俩人也太不容易了……好人有好报,总算是有个好结局。”
她吸了吸鼻子,又咬了口烤鸡翅,含糊不清地说:“二哥,你再讲一个呗?刚才听你们说故事,我这心里也痒痒了。”
海天在一旁擦着手,也附和道:“是啊,再讲一个吧,正好大家都在。”
海蓝看了看大家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行,那我就再讲一个,关于一封讣告的故事。”
他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目光落在窗外的月光上,声音缓缓响起:“故事的主角是个女孩,咱们就叫她小雅吧。小雅的父亲走了,在一个平静的夜晚,睡梦中去的,没遭什么罪。葬礼那天,来了很多亲戚朋友,都是父母认识的人,热热闹闹地帮着忙活,可就在人群里,小雅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那女人看着有七十多岁了,一头齐耳的短发,梳得整整齐齐,穿着件黑色的毛衣,胸前别着朵小白花。脸上没什么皱纹,看着挺精神,就是眼神里带着点说不出的落寞。她来得悄无声息,走到小雅父亲的灵前,静静地看了会儿那张嵌在鲜花里的遗像,抬手轻轻摆了摆,像是在跟老朋友告别。”
海丽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专注地听着,连怀里的烤串凉了都没察觉。
“小雅觉得奇怪,就上前扶着她,问:‘阿姨,您是我爸爸的朋友吗?’那女人转过头,对她笑了笑,声音挺温和:‘是啊,我是你爸爸的老朋友。’她又问了些小雅父亲临终前的事,小雅说爸爸走得很安详,没什么痛苦。”
“女人听完,轻轻拍了拍小雅的手:‘那就好,人总有这么一遭,看开点。’小雅忍不住问:‘阿姨,您是怎么知道我爸爸葬礼的?我们没通知太多人。’女人愣了一下,说:‘我看了讣告。’”
“这话让小雅更纳闷了。她爸爸生前总说,死后一定要发个讣告,家里人都当他开玩笑,说亲戚朋友都认识,发那玩意儿干啥。可爸爸提了好多次,去世后,家里人就随便在报纸的角落里登了一小则,字小得跟蚂蚁似的,谁会留意啊?”
“那女人没多说,又安慰了小雅几句,就悄默默地走了。葬礼忙完,小雅问了一圈亲戚朋友,都说不认识这个女人。她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直到当天晚上,脑子里忽然闪过一段小时候的记忆。”
“那时候她才几岁,坐在爸爸怀里翻妈妈的相册,看到一张老照片——上面是个年轻姑娘,也是齐耳短发,眉清目秀的,笑得特别甜。她指着照片问妈妈:‘这是谁呀?’妈妈当时愣了一下,赶紧把相册翻过去了,随口说:‘是妈妈以前的同事。’”
“以前没觉得有啥,可现在一回想,小雅越想越不对劲:妈妈的同事,怎么会来参加爸爸的葬礼?妈妈去世的时候,她那些所谓的‘同事’一个都没来啊。这女人到底是谁?”
海威听得眼睛都不眨了,小手紧紧攥着衣角:“二伯,那女人到底是谁呀?”
“别急,听我往下说。”海蓝继续道,“三天后,是爸爸下葬的日子。处理完后事,小雅心里堵得慌,就想去桥南那边走走——那是爸爸以前常带她去的地方。没想到,就在桥南的一个小公园里,她又遇到了那个女人。”
“女人正坐在长椅上,手里拿着份报纸,看得出神。看到小雅,她也挺意外,随即笑了笑:‘你也来这儿了?’小雅犹豫了半天,还是走过去,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女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叹了口气:‘也罢,跟你说了也无妨,反正……也不算失约了。’”
“原来啊,这女人根本不是小雅妈妈的同事,而是爸爸的青梅竹马,两个人是大学同学,在校园里就好上了,感情特别深。可那时候小雅的奶奶不同意,觉得这女人家境不好,硬是逼着小雅爸爸娶了门当户对的小雅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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