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郑仪在巷口找到那只拖鞋,又在监控里看到南初晓被拖拽的画面时,她只觉得天旋地转。
但强大的职业素养让她强行压下了心底翻江倒海的恐慌和慌乱,以最快速度报警,并坚守在事发现场,保护痕迹。
警笛声呼啸而至,同事们迅速赶到。
郑仪用尽可能冷静的语气,清晰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信息,南初晓下楼捡外套,自己发现现场遗留下来的拖鞋,之后找到的手机,监控画面里南初晓被突然拉进小巷子里,以及那辆可疑面包车的特征全部告知。
但当郑仪紧紧抓住一位相熟同事的胳膊时,那眼中的绝望和哀求再也无法掩饰。
同事将她拉到一旁,低声安慰着,保证一定会尽全力。
因为极度的担忧,郑仪拒绝了回去等待的建议,一直跟着同事们进行调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从白天到深夜,郑仪的眼睛因为紧盯监控屏幕而布满了血丝。
当她看到那辆面包车驶出某个偏远路口的监控范围后,就如同蒸发一般再也找不到踪迹时,巨大的无力感和不甘瞬间涌上心头。
郑仪猛地一拳砸在控制台上,旁边一位正在灌咖啡提神的同事被吓了一跳,想开口安慰,却也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无声地拍拍她的肩膀。
就在这时,郑仪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发现是邻居打来的。
电话里,李阿姨焦急地说郑乐哭了很久,怎么哄都哄不好,一直喊着要哥哥和妈妈,问她能不能先回来一下。
听到电话内容的同事趁机连忙劝说:
“郑仪,你先回去看看孩子吧,乐乐还小,可能吓坏了,这边有我们盯着,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放心吧!”
郑仪虽然心知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待在这里,恐怕帮不上什么忙,但也害怕就缺少了自己。
本想着再坚持一会,但看着眼前同事眼中的担忧,听着耳边手机里郑乐的哭声,郑仪最终艰难的点了点头。
心神不宁地赶回家,郑乐一看到她,立刻扑上来,泪眼婆娑地问:
“妈妈,哥哥呢?哥哥去哪里了?他为什么不回来?”
郑仪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干涩:
“哥哥…哥哥有点事,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郑乐虽然年纪小,但敏感地察觉到了郑仪眼神的躲闪和声音里的异样,之前不好的预感成真,她顿时大哭起来:
“你骗人!哥哥是不是出事了!我要哥哥!我现在就要哥哥!”
郑乐的哭声像一把尖刀刺破了郑仪强撑的坚强,她再也忍不住,蹲下身紧紧抱住郑乐,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乐乐不哭…小南会没事的…妈妈保证…妈妈一定会把哥哥找回来…”母女俩相拥而泣,直到郑乐哭累了,在她怀里沉沉睡去。
将郑乐轻轻放回床上,盖好被子,郑仪精神恍惚地走到了南初晓的房间。
房间里的一切都还维持着南初晓离开时的样子,仿佛下一秒那个清瘦的少年就会推门走进来。
郑仪缓缓走到床边,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般躺了下去,身体深深陷入柔软的床铺中。
鼻尖萦绕着南初晓枕头上残留下来淡淡的干净气息,那是独属于他的味道,混合着阳光和洗衣液的清香。
熟悉的味道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悲伤与担忧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郑仪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南初晓的时候,那时他还是个眼神里带着惊恐和不安的孩子,像只受惊的小兽,怯生生地看着她。
明明紧张的要死,却还是故作坚强,是她主动伸出手,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告诉南初晓:
“跟我回家好吗?”
想起了南初晓刚来家里时,总是小心翼翼的,吃饭不敢夹菜,晚上睡觉甚至会做噩梦惊醒,是她一遍遍耐心地安抚他。
想起了南初晓第一次开口叫她“姐姐”时的样子,声音很小,带着不确定,却让她高兴得差点哭出来。
想起了南初晓一点点变得开朗,虽然话还是不多,但眼神里的阴霾渐渐散去,开始会对她露出浅浅的,依赖的笑容。
南初晓会跟在她身后,安静地看着她做饭,会在她下班疲惫时,默默地给她递上一杯温水。
郑仪想起了无数个夜晚,她就像现在这样,坐在南初晓的床边,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心里充满了柔软的怜惜和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她发誓要保护好他。
可是现在…她却把他弄丢了。
就在她的眼皮底下,在她自以为安全的小区里,南初晓被人强行带走了。
郑仪甚至不敢去想象再次经历绑架的南初晓会是怎样的恐惧和无助。
“对不起…小南…姐姐对不起你…”
郑仪蜷缩起来,将脸深深埋进还残留着南初晓气息的枕头里,肩膀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压抑破碎的呜咽声在寂静的房间里低低回荡,滚烫的泪水迅速浸湿了枕套,留下深色的水痕。
巨大的自责和恐惧几乎将她撕裂。
撕裂般疼痛的心脏明明白白的告诉郑仪,南初晓早已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果…如果南初晓真的出了什么事,她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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