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云城休整一夜,将状态调整至最佳后,次日黎明,萧无涯与林风便悄然离城,径直往西而行。
越往西,人烟越是稀少,官道逐渐被崎岖的山路取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压抑感,连飞鸟走兽的踪迹都稀疏了许多。参照着从城中购置的简略地图,两人一路疾行,终于在午后时分,抵达了一片荒凉的山谷之外。
山谷入口处,歪歪斜斜地插着一块半朽的木牌,上面用早已褪色的朱砂写着“苍木寨”三个字,字迹扭曲,透着一股不祥。
尚未深入,一股混合着腐朽、血腥与某种阴寒能量的浓郁煞气便扑面而来。这煞气与萧无涯体内源自弑神剑胚的凶煞之气不同,更显污浊、混乱,充满了生灵怨念与绝望的味道,正是那种以邪法人为炼制而成的“魂煞”特有的气息。
“好浓的煞气!果然邪门!”林风眉头紧锁,收敛了平日的洒脱,眼神锐利如鹰隼,仔细打量着前方的山谷。只见谷中林木稀疏,却大多呈现一种不正常的灰黑色,枝桠扭曲,如同鬼爪般伸向天空。隐约可见山谷深处,一些残破的建筑轮廓掩映在灰暗的雾气之中。
萧无涯闭目凝神,体内《破邪剑谱》灵力流转,“魔气辨识”的能力全力展开。片刻后,他睁开眼,眸中寒光凛冽:“煞气源头在寨子深处,而且……里面有活物的气息,不止一个,但都很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还有几股……阴冷、污秽的强大气息,与我们在茶楼感知到的类似,但更强。”
“看来那些失踪的修士,可能还有活口被囚禁,用于某种持续的邪法。”林风分析道,语气沉重,“那几个强大的阴冷气息,应该就是驻守在此的邪修。怎么样,是暗中潜入,还是……”
“直接杀进去。”萧无涯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对方以逸待劳,必有布置。暗中潜入未必能避开所有陷阱,不如正面破之,速战速决,救出可能存活的人,摧毁此地。”
他顿了顿,看向林风:“师兄,按之前商议,你主攻牵制,我以《破邪剑谱》寻隙破法。若遇强敌……”他声音微沉,“我或需动用非常手段,届时烦请师兄为我护法,隔绝气息外泄。”
林风深深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好!那就杀他个措手不及!”
计议已定,两人不再隐藏身形。林风长笑一声,声震四野:“里面的邪魔外道,蜀山林风、萧无涯在此,还不滚出来受死!”
话音未落,他并指一点,腰间酒葫芦中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酒箭激射而出,半空中化作一条咆哮的火龙,带着灼热澎湃的纯阳灵力,直接轰向山谷入口处那看似无形的煞气屏障!
“轰隆!”
巨响声中,那层肉眼难见的灰黑色屏障剧烈波动,泛起阵阵涟漪,隐隐有凄厉的魂嚎之声从屏障中传出。
“何方小辈,敢来苍木寨撒野!”一声尖锐刺耳的厉啸自寨中响起。
紧接着,数道黑影自破败的建筑中冲天而起,为首者是一名身着黑袍、面容干瘦如同骷髅的老者,眼眶深陷,瞳孔中跳动着两簇幽绿色的鬼火。他身后跟着四名同样装束的修士,个个气息阴冷,周身缠绕着黑色的雾气,那雾气中仿佛有无数痛苦扭曲的面孔在挣扎嘶嚎。
“幽冥鬼火,炼魂黑煞……果然是幽冥教的余孽!”林风冷哼一声,手中剑诀一变,那火龙当空盘旋,炽热的炎浪逼得那几名邪修周身的黑煞之气滋滋作响,不断消散。
那骷髅老者,正是此地的主事者,一名金丹初期的幽冥教执事。他盯着林风与萧无涯,桀桀怪笑:“蜀山的小娃娃,不知天高地厚!正好,教主所需的‘魂煞’还差几个筑基修士的精魂作为主料,你们自己送上门来,倒是省了老夫一番功夫!结阵,拿下他们!”
四名筑基中后期的幽冥教徒立刻散开,手捏法诀,口中念念有词。浓郁的黑色煞气从他们体内涌出,与山谷中弥漫的煞气连成一片,瞬间化作一个巨大的黑色牢笼,将萧无涯与林风笼罩在内。牢笼壁上,无数怨魂的面孔浮现,发出扰人心神的尖啸,同时伸出由煞气凝聚的黑色触手,缠绕而来。
“扰魂魔音,缚灵黑煞?雕虫小技!”林风朗声一笑,剑指虚空划动,火龙咆哮,烈焰翻腾,将靠近的黑色触手纷纷焚毁。但他也感觉到,这阵法汇聚了整个山谷的煞气,坚韧异常,他的火龙一时竟难以彻底破开。
就在这时,萧无涯动了。
他并未直接攻击那四名结阵的教徒,而是身形如鬼魅般一闪,青锋剑已然在手。剑身之上,并未附着明显的煞气,而是流转着一层纯净而凝练的金色光晕——《破邪剑谱》的纯阳破邪灵力!
他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阵法运转时,那四名教徒灵力交汇最为频繁,也是最为脆弱的几个节点。
“镇魂刺!”
一声低喝,青锋剑化作数道金色的闪电,精准无比地刺向那几个无形的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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