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光飞掠三百里,前方丘陵地带逐渐显现出一片繁华景象。楼阁林立,旌旗招展,各色流光时起时落,正是位于几派势力交界处的清风墟。
萧无涯在距离墟市数里外便按下剑光,收敛周身气息,将修为压制在筑基中期左右,这才混在往来人流中步入墟市。
甫一踏入,喧嚣热浪便扑面而来。青石铺就的街道两旁店铺密布,地摊更是延绵不绝,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灵兽嘶鸣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与蜀山内部清静有序截然不同的勃勃生机,却也暗藏龙蛇混杂的混乱。
“上好的精铁矿石,童叟无欺!”
“刚出炉的‘聚气丹’,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残缺古宝地图,探寻上古洞府,一步登天的机缘就在眼前!”
各种丹药、材料、法器、符箓琳琅满目,其中不乏一些来路不明、真假难辨之物。萧无涯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神识若有若无地散布开来,既在搜寻目标店铺,也在警惕着可能的危险。他清晰地记得临行前剑鞘传来的那丝异常温热,这让他对这趟看似寻常的采购之旅,多了十二分的警惕。
此行的首要目标明确——采购“破邪符”。此符蕴含的纯阳破煞之力,与他正在修炼的《破邪剑谱》剑意同源,若能巧妙配合,无论是在对敌还是压制左臂魔气上,都能起到事半功倍之效。
他的目光掠过那些喧闹的地摊,最终停留在了一家门面不大,却显得颇为整洁古朴的店铺上。店铺门口悬挂着一面玄色幡旗,上面以银丝绣着复杂的符箓纹路,隐隐散发着稳定而内敛的灵力波动,匾额上书写着三个苍劲古朴的大字——“符宝斋”。
就是这里了。
萧无涯迈步而入。店内光线适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朱砂、灵墨以及特制符纸的混合清香,令人心神不由为之一静。与外面的喧嚣相比,这里仿佛是两个世界。靠墙立着几个紫檀木多宝架,上面分门别类地陈列着各式符箓,从最低阶的清洁符、引火符,到中阶的护身符、神行符,种类颇为齐全。
柜台后,一位身着深灰色葛布长衫的老者正伏案执笔,似乎在绘制着什么。听到脚步声,他并未立刻抬头,而是不慌不忙地将笔下那道繁复的符文最后一笔画完,只见灵光一闪,符纸上的朱砂纹路仿佛活了过来,流转不息,随即光芒内敛,一张品质上乘的符箓便已完成。
老者这才放下符笔,抬起头来。他面容清癯,皱纹深刻,一双眼睛却不见浑浊,反而清澈有神,目光落在萧无涯身上,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平和。“道友需要何种符箓?本店虽小,各类符箓却还齐全,品质亦有保障。”他的声音温和,不急不缓。
萧无涯走到柜台前,直接道明来意:“掌柜,可有‘破邪符’?”
“破邪符?”老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再次仔细打量了萧无涯一番,目光在他背后的青锋剑鞘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似乎能穿透皮壳,感受到内里隐隐传来的异样温热。“此符炼制需特殊手法与材料,对绘制者的心神要求也高,寻常店铺未必有真品,即便有,存量也不会多。”他一边说着,一边弯腰从柜台下方一个贴有封印的玉匣中,取出了一个小巧的锦盒。
打开锦盒,里面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十张符纸。这些符纸呈现出一种温润的淡金色,纸质细腻,上面用殷红如血的顶级朱砂,绘制着繁复而充满玄奥正气的纹路。符箓静静躺在那里,便隐隐有纯阳灵光流转,散发出令人心安神宁的气息。
萧无涯拿起最上面的一张,指尖刚刚触及符纸,体内《破邪剑谱》的灵力便自行加速运转了一丝,左臂盘踞的幽冥魔气也传来清晰的悸动与排斥感。果然与剑谱极为契合!他心中一定,这符箓品质极佳,正是他所需。
“这些破邪符,我都要了。”萧无涯不再犹豫,准备取出灵石。
老者却并未立刻报价,他看着萧无涯,浑浊却清明的眼中带着一丝探究,缓缓道:“道友修炼的功法……颇为特殊,竟与此符如此相契,倒是难得。”他顿了顿,语气似乎随意,却又带着某种深意,“说起来,这破邪符的炼制理念,据一些古老残缺的札记记载,与上古某种不走寻常路、甚至堪称离经叛道的‘煞剑’之道,还有着几分隐晦的渊源。据说若属性相合者使用,以特定法门激发,其破魔诛邪之效,或能超乎寻常。”
“煞剑?!”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猛然在萧无涯脑海中炸响!他瞬间联想到剑鞘中那本引起异动的《蜀山剑史·残卷》,以及其中可能记载的、那失传已久凶名赫赫的《戮魔十三剑》!守拙长老的低语,剑鞘的温热,此刻与老者口中这“煞剑”二字串联起来,让他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他目光陡然变得锐利,紧紧盯着老者,追问道:“掌柜的,不知这‘煞剑’究竟所指为何?是哪一门传承?还请不吝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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