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砖缝隙中那抹红光刚被灵力封住,我收回手,掌心有些发烫。玉佩贴在腰间,微微震了一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但我不再去看它。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苏墨已经重新摆好了酒菜,笑着招呼大家入席。凌霄坐在角落,火凤缩成一团趴在他脚边,他抬手摸了摸它的羽毛,没说话。剑无尘依旧站在廊下,背对着人群,手还按在剑柄上。
南宫璃站在我身侧,指尖轻轻动了动。我知道她在探查周围的精神波动,但她没有出声,只是对我点了点头。
宴席重新开始,笑声渐渐响起。有人提起刚才的异样,说像是看见地面闪了光。立刻就有人接话,说是灯笼反光,看错了。可我知道,没人真的相信这只是错觉。
我起身,走向主台。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苏墨收起折扇,凌霄抬起头,剑无尘也转过身。南宫璃没有动,但她的眼神一直跟着我。
“刚才的事,大家心里都有数。”我说,“有人想在这时候动手,说明他们怕了。”
底下有人低声议论。一个年轻弟子开口:“萧师兄,你拒绝萧家的好意,是不是太冲动了?毕竟……那是你的血脉之根。”
我没有立刻回答。我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令牌,放在桌上。那上面刻着“守礼持节”四个字,是当年我作为庶子必须佩戴的东西。
“这就是我的根?”我问。
没人说话。
“我在萧家长到十六岁,经脉闭塞,被所有人当成废物。冬天扫雪摔断了手指,没人给药。母亲病死在柴房,连口薄棺都没有。你们告诉我,这样的家族,拿什么当根?”
那名弟子低下头,不再言语。
“现在他们来说,要我回去当继承人。”我声音平静,“不是因为我强,而是因为我有用。他们不需要一个儿子,只需要一面旗,好让外人知道萧家还有希望。”
我停顿片刻,环视四周。
“我可以回去,低头认祖,接受他们的封赏。但我不会。我不是为了谁的脸面活着。我今天能站在这里,不是因为姓萧,是因为我自己走到了这一步。是因为有人信我,护我,和我并肩而战。”
我看向南宫璃。她静静站着,眉心朱砂映着灯火,眼神清澈。
“圣天宗给了我修行的机会,也给了我值得托付性命的同伴。我不需要靠别人的施舍来证明自己。强者不该依附门户,而应守护道义。我选择留下,不是逃避,而是归属。”
话音落下,庭院里静了几息。
然后,一声轻响。
凌霄站了起来,将骨矛往地上一顿。火凤展翅,发出一声清鸣。
苏墨举起酒杯,冲我笑了笑:“这话,早该说了。”
剑无尘终于松开剑柄,朝着我微微颔首。那一瞬间,我明白他的意思——从今往后,你不再是孤身一人。
台下有弟子陆续起身,抱拳行礼。起初是零星几个,接着越来越多。没有人喊口号,也没有人鼓噪,但他们的眼神变了。不再是观望,不再是怀疑。
南宫璃走到我身边,轻声说:“你不用再说更多。”
我点头,正要走下台,忽然听见一个声音。
“那你以后算什么?既不姓萧家,也不立新门,难道一辈子做个无根之人?”
说话的是个中年执事,站在后排,神色冷峻。他是长老院的人,一向主张家族联姻与门阀合作。
我看着他,没有生气。
“我就是我。”我说,“名字叫萧烬,师承圣天宗,朋友在身边,道在心中。这就够了。”
他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再问。
宴席继续,气氛却不一样了。人们举杯时多看了我一眼,交谈中提到我的名字也不再带着迟疑。苏墨坐回位置,和凌霄碰杯喝酒,两人低声说着什么,时不时笑出声。
我回到南宫璃身旁坐下,喝了口茶。茶已凉,苦味更重,但我咽了下去。
夜风穿过庭院,吹动灯笼,烛火摇晃。远处传来钟声,三响之后,已是深夜。
宾客陆续告辞。苏墨临走前拍了拍我的肩:“明天炼丹房见,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我没问他什么事,只点头。
凌霄扛起骨矛,火凤飞上肩头。他朝我挥了下手,转身离去。
剑无尘最后离开。他走到门口,停下,回头看了我一眼,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开口,只是转身走入夜色。
南宫璃没有走。她站在廊下,望着我。
“你还记得刚才那道红光吗?”她问。
“记得。”
“它不是残留。”她说,“是新的痕迹。有人在同一个地方,重新布置了符文。”
我皱眉:“什么时候?”
“就在你发言之前。”她抬起手,指尖凝聚一缕极淡的蓝光,“我捕捉到了一丝波动,很弱,像是试探。”
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他们想知道,我有没有发现。”
“也许。”她点头,“或者,他们在等你松懈。”
我握紧腰间的玉佩。裂纹比之前更深,边缘泛着暗色,触手时有一丝微弱的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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