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尘骨 第95章 《归墟航途遇鲛歌，残忆牵情护灵溪》

浮莲坊市的晨雾还未散尽时，星槎阁的灵舟已缓缓驶离泊位。灵舟的星轨符文在晨光下泛着淡银光泽，船舷两侧挂着的夜光藻灯笼还未熄灭，与天边的鱼肚白相映，倒像是把半个星空都缀在了船身。

灵溪抱着雪绒站在甲板上，指尖捏着一枚刚从旧雨商老伯那里换来的潮生贝珠——珠身随晨光流转，内藏的灵气让雪绒忍不住用小爪子轻轻扒拉。“清辞，你看这贝珠，璃姑娘说它能随月圆涨满灵气，到时候给你炼进丹药里，说不定能再缓一缓寒毒。”她转头看向身后的沈清辞，眼里满是期待，连耳朵尖都因为兴奋微微颤动。

沈清辞刚检查完灵舟的防御法阵，闻言走到她身边，指尖轻轻触过贝珠的温凉：“别太费心，星轨时晶已经能撑百年，足够我们找彻底解决的办法了。”他话虽这么说，目光却落在灵溪沾着晨露的发梢上——昨夜她为了给大家准备星尘蜜糕，忙到子时才歇，眼下眼底还带着淡淡的青影。他伸手将那缕碎发别到她耳后，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琉璃，“甲板风大，别站太久，回去再睡会儿。”

灵溪摇摇头，反而往他身边靠了靠，雪绒顺势跳到沈清辞的肩头，和青雾灵雀挨在一起。青雾灵雀似乎不太习惯被打扰，扑棱了两下翅膀，却还是让雪绒占了半片肩头，小脑袋还蹭了蹭雪绒的软毛。“我不困，”灵溪望着远处渐渐模糊的浮莲坊市，轻声道，“上一世，你是不是也带我看过这样的海？刚才站在这里，我总觉得心里暖暖的，像很久以前也有个人这样陪我看日出。”

沈清辞的心脏猛地一缩，模糊的记忆碎片突然涌来——三百年前的某个清晨，也是这样的海面，他牵着一个白衣女子的手，女子的发梢沾着海风，笑起来眼里有星光。可那画面太快，快到他只抓住一片衣角的残影，剩下的只有心口淡淡的涩意。“或许吧，”他声音轻得像海风，“等我们到了归墟之海，说不定能想起更多。”

“清辞！灵溪！快来看！江兄在教林风兄水系术法呢！”沈明轩的喊声从船舱那头传来，他正趴在船舷边，指着甲板中央的两人笑。江临渊手持玄水柔枪，枪尖垂着一缕淡蓝的水丝，正耐心地教林风如何将灵力注入水丝，形成束缚敌人的水绳；玄空大师则坐在一旁的蒲团上，手里转着佛珠，偶尔念一句经文，声音里带着镇魂钟音的沉稳，让周围的灵气都安定了不少。

灵溪拉着沈清辞走过去，正好看到林风尝试着凝聚水绳，却因为灵力控制不稳，水绳刚成形就炸开，溅了自己一脸水。沈明轩笑得直拍大腿，林风红着脸瞪他：“笑什么！你行你上啊！”

“我不行，但我知道灵溪肯定行！”沈明轩转头看向灵溪，挤眉弄眼，“灵溪姑娘是狐妖，对水系灵力的亲和度比我们高，要不你试试？”

灵溪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点点头，走到江临渊身边。她伸出指尖，运转妖力，一缕比江临渊的水丝更清亮的水线缓缓凝聚，在空中绕了个圈，稳稳地缠住了远处的一根船桨。“哇！灵溪姑娘好厉害！”沈明轩惊叹道，林风也露出佩服的神色。

江临渊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苏姑娘对灵力的掌控力极强，若是修炼水系术法，进步定然很快。”他顿了顿，又道，“归墟之海的水系灵力浓郁，却也混杂着煞气，苏姑娘若想提升，倒是可以趁机吸收些纯净的水灵气，只是要注意别被煞气侵体。”

灵溪点点头，刚想收回水线，雪绒突然从沈清辞肩头跳下来，对着海面发出警惕的低吼。青雾灵雀也扑棱着翅膀飞到船桅上，对着远处的海面叫个不停，声音里带着焦躁。

“怎么了？”沈清辞立刻握紧剑，目光锐利地扫向海面。只见远处的海平线突然泛起一层淡紫的雾，雾中传来隐约的歌声——那歌声清甜却带着诡异的吸力，听得人心里发空，连灵力都有些不稳。

“是漩魂鲛魔女！”江临渊脸色一变，立刻收起玄水柔枪，“她的歌声能引魂，一旦被迷惑，就会自己跳进海里，成为她的养料！大家快运转灵力护住心神！”

玄空大师也睁开眼睛，双手合十，口中诵念经文，镇魂钟音随着海风扩散开来，撞散了几分歌声的魅惑：“施主们莫慌，老衲的镇魂钟音能暂时抵挡，沈公子，苏姑娘，还请你们戒备，鲛魔女通常会带着赤潮藻魔一起出现！”

沈清辞立刻将灵溪护在身后，运转灵力，剑刃凝起淡青光芒，惊鸿剑影的残影在身前铺开，形成一道防御：“灵溪，用玄龟甲护住自己和雪绒，别听那歌声！”

灵溪点头，立刻施展玄龟甲，淡蓝的龟甲虚影将自己、雪绒和身边的林风都护在其中。她能感觉到歌声正试图穿透龟甲，钻进她的识海，脑海中甚至浮现出模糊的幻象——上一世的清辞正站在海边，对着她伸出手，让她跟他走。

“别信！是幻象！”沈清辞的声音及时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灵溪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快伸出龟甲，若是再晚一步，恐怕就要被歌声引走了。她心有余悸地看向沈清辞，只见他正专注地盯着海面，额角渗出细汗，显然也在抵抗歌声的魅惑，还要分心护着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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