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莲客栈的晨光刚漫过浮莲叶边缘时,苏灵溪已醒了。雪绒蜷在她臂弯里,小爪子还抱着半块没吃完的星尘蜜豆糕,毛茸茸的尾巴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她小心地挪开手臂,怕惊醒小家伙,指尖刚触到窗沿,就看到沈清辞站在客栈外的灵舟码头,正低头检查星槎的法阵——他总是这样,无论去哪,都会提前确认所有安全细节,尤其是带着她的时候。
灵溪披上清辞昨晚给她的外袍,轻手轻脚地下楼。青雾灵雀从屋檐上俯冲下来,落在她肩头,嘴里叼着一片带着晨露的赤血桑叶子(是它今早去附近侦查时捡的,知道灵溪在研究草药)。“谢谢你呀。”灵溪笑着接过叶子,放进随身的灵草袋里,“清辞还在忙吗?”灵雀点点头,朝着星槎的方向叫了两声,尾羽扫过她的脸颊。
走到码头时,沈明轩正蹲在星槎的船尾,调试驱动法阵的星石:“灵姑娘早!沈公子已经检查完灵材了,我们再确认下路线,就能出发去珊瑚剑丘了。”灵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清辞正站在船首,手里拿着那块从枯骨滩捡来的骨片,阳光落在骨片上,泛着淡白的光,上面的纹路似乎比昨天更清晰了些。
“在看什么?”灵溪走到清辞身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远处的海平面——珊瑚剑丘的方向,隐约能看到一片暗红的轮廓,那是赤血桑林的颜色。清辞回过神,把骨片递给她:“你看这纹路,刚才对着晨光,好像和星轨有点像。或许到了珊瑚剑丘,能找到更多线索。”
灵溪接过骨片,指尖传来熟悉的暖意,和她体内的妖力隐隐呼应。恍惚间,她又想起那个模糊的雪夜——上一世,好像也有人把这样一块温热的骨片塞进她手里,说“拿着它,能找到回家的路”。“清辞,”她轻声开口,“上一世,你是不是也用这样的骨片,找过我?”
清辞的喉结轻轻动了动,伸手替她把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或许吧。不管上一世怎样,这一世,我不会让你再走丢。”他没说的是,昨晚打坐时,太上忘情骨又隐隐作痛,他能感觉到寿元的流逝,却不敢告诉灵溪,怕她担心。
“出发啦!”沈明轩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他已经把星石嵌入法阵,星槎的星轨符文亮起,淡蓝的星光顺着船身蔓延,“按照地图,中午就能到珊瑚剑丘外围,我们争取傍晚前找到林风!”
星槎缓缓驶离浮莲坊市,灵溪趴在船舷边,看着浮莲叶渐渐变小。雪绒从她的布兜里探出头,小鼻子不停抽动,对着海面叫了两声——它闻到了远处传来的煞气,带着淡淡的腥气。青雾灵雀立刻飞到船首,翅膀绷直,对着珊瑚剑丘的方向发出警惕的鸣叫。
“煞气越来越重了。”沈清辞走到灵溪身边,运转灵力在她周身布下一层淡青的护罩,“珊瑚剑丘常年有妖兽出没,还有不少修士的遗骸,等下我们尽量小心,别惊动太多东西。”灵溪点点头,从储物袋里拿出之前买的星砂沙漏,沙漏里的星砂已经开始泛淡红,“星砂预警了,附近应该有高阶煞气,可能是幽冥鬼工谷的人,也可能是强大的妖兽。”
中午时分,星槎抵达珊瑚剑丘外围。这里的海水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水面上漂浮着不少赤血桑的落叶,叶子碰到星槎的船身,竟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在腐蚀灵力。沈明轩赶紧把星槎停在一处相对干净的礁石旁:“这里煞气太浓,星槎再往前会受损,我们步行进去吧。”
三人下了星槎,刚踏上礁石,就听到远处传来沉闷的“轰隆”声,像是巨兽的嘶吼。青雾灵雀瞬间飞到清辞肩头,翅膀紧紧贴着他的脖颈,显然是遇到了让它害怕的东西。“是雷鳞巨鲲!”沈明轩脸色一变,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张防御符,“我之前听星槎阁的修士说,珊瑚剑丘有一头千年雷鳞巨鲲,能引雷放电,不少修士都栽在它手里!”
话音刚落,海面突然掀起巨浪,一头通体覆盖青黑鳞片、背部长着螺旋状雷角的巨鲲从海里跃出,嘴里喷出一道紫色的雷柱,直逼三人而来!“快躲!”清辞一把将灵溪拉到身后,同时拔剑出鞘,施展“惊鸿剑影”,剑刃带着淡青的残影,瞬间斩在雷柱上,雷柱被劈成两道,落在礁石上,炸开一片焦黑。
灵溪立刻运转妖力,施展“玄龟甲”,淡蓝的龟甲虚影笼罩住三人,刚好挡住巨鲲随后拍来的尾鳍。尾鳍撞在龟甲上,发出“铛”的巨响,灵溪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她的妖力还没完全恢复,强行施展高阶防御术,还是有些吃力。
“灵溪!”清辞回头,看到她嘴角的血,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足尖点地,施展踏雪无痕步,绕到巨鲲侧面,剑刃凝聚灵力,再次使出“惊鸿剑影”,精准地刺向巨鲲的雷角——那里是它的弱点。巨鲲吃痛,发出一声嘶吼,身体剧烈扭动,海面掀起更大的巨浪,把周围的礁石都冲得晃动起来。
沈明轩趁机从储物袋里摸出几枚紫霄雷晶符,捏碎后掷向巨鲲的腹部:“沈公子,我牵制它!你快带灵姑娘躲到赤血桑林里,那里有树木挡着,它进不去!”雷晶符炸开,紫色的雷光缠住巨鲲的身体,巨鲲的动作慢了下来,却变得更加狂暴,嘴里不断喷出雷柱,轰击周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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