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溪在清澜谷的日子,渐渐有了规律。天刚蒙蒙亮,她便会来到院中的那棵老槐树下,盘膝而坐,运转《青丘秘录》的心法。晨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她身上,随着她的吐纳,周围稀薄的灵气缓缓向她汇聚,钻入她的四肢百骸。
起初,她的妖力运转还滞涩得很,练气中期的壁垒如同一块坚冰,难以撼动。但她性子执拗,每日雷打不动地修炼四个时辰,指尖渐渐能凝聚起一缕微弱的白光——那是狐族特有的灵力,纯净而带着一丝寒意。
白日里,她会仔细打理药庐里的药材。沈清辞留下的药圃被她照料得极好,新种下的紫苏抽出了嫩绿的新芽,薄荷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她还按照医书上的记载,尝试着炮制新的药材,比如将晒干的地黄用黄酒拌匀,放入陶罐中密封,埋在灶台下的余烬里,据说这样炮制出的地黄,滋阴补肾的功效会更强。
空闲时,她便会拿出沈清辞的医书,一页页仔细研读。遇到不懂的地方,就用炭笔在旁边做上记号,想着等沈清辞回来,一定要好好问个明白。书页上,那只歪歪扭扭的小狐狸旁边,她又添了几笔,让那抹青衫的轮廓更清晰了些。
这日午后,灵溪正在院子里翻晒金银花,忽闻院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心头一喜,以为是沈清辞回来了,快步迎出去,却见是清风门的林风。
林风依旧穿着那件黄色道袍,只是眉宇间带着几分凝重。“灵溪姑娘,”他拱了拱手,“冒昧来访,是有要事相告。”
“林道长请进。”灵溪侧身让他进来,给他沏了杯薄荷茶。
林风呷了口茶,开门见山:“近日血影教在青石镇一带活动频繁,已有好几户人家失踪,据说都与他们修炼的邪功有关。我们清风门已经加派人手追查,但这血影教行事诡秘,且教徒众多,一时难以根除。”
灵溪的心沉了沉:“他们……是不是还在找清澜谷的麻烦?”
“极有可能,”林风点头,“沈先生的医术和他身上的气息,恐怕已被血影教盯上。我此次前来,一是提醒姑娘多加防范,二是想问问,沈先生可有消息传回?”
灵溪摇了摇头,眼底掠过一丝失落:“还没有。”
林风叹了口气:“沈先生吉人天相,想必不会有事。只是这血影教越来越猖獗,昨日我们在镇外的乱葬岗,发现了几具被吸干精血的尸体,死状凄惨,与他们修炼的‘血魂**’极为相似。”
灵溪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指尖泛白。她想起了那个卖花姑娘和她的心上人,若是被血影教盯上……
“林道长,”灵溪抬起头,眼神坚定,“我知道一些医术,或许能帮上忙。若是再有村民被害,我可以去看看,或许能从尸体上找到些线索。”
林风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姑娘有这份心自然是好,但血影教手段残忍,姑娘一介女流……”
“我不是普通的姑娘。”灵溪轻声道,左眼的金瞳闪过一丝微光,“而且,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为所欲为。”
林风看着她眼中的决绝,沉吟片刻:“也好,若是有需要,我会派人来通知姑娘。只是切记,万事小心,切莫冲动。”
送走林风,灵溪站在院门口,望着青石镇的方向,眉头紧锁。她知道,平静的日子恐怕不多了。
接下来的几日,灵溪的修炼更加刻苦。或许是心中有了牵挂和目标,她的修为竟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体内的妖力如同涓涓细流,在经脉中缓缓流淌,滋养着她的四肢百骸。她能感觉到,自己离练气中期,只有一步之遥。
这日傍晚,她正在药庐中整理药材,忽然听到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一个女子的哭喊声:“沈先生!求求您救救我夫君!”
灵溪心中一紧,连忙打开院门。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女子跪在门口,头发散乱,脸上满是泪痕,正是那日在药铺遇到的、想买紫绒草救夫君的那个姑娘。
“姑娘快起来,”灵溪扶起她,“沈先生不在,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女子泣不成声:“我夫君……他被血影教的妖人抓去了!他们说……说要拿他的心头血炼什么功……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听说沈先生是活菩萨,求求您,救救他吧!”
灵溪的心猛地一沉:“你看到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好像是……往黑风岭的方向……”女子哽咽着说。
黑风岭离青石镇不远,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山岭,林深草密,向来是强人出没之地。
灵溪没有丝毫犹豫:“你先在药庐等着,我去看看。”
“姑娘,你……”女子有些不敢相信。
“放心,我会尽力。”灵溪转身回药庐,拿起药箱,将那半株紫绒草和幽冥草麻醉剂都放了进去,又把清心玉紧紧握在手中,“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
她快步冲出清澜谷,朝着黑风岭的方向奔去。此时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将山路染成一片金黄,却驱不散山林间的阴森之气。灵溪运转妖力,身形如电,很快便进入了黑风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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