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剑庐的竹窗半开着,午后的阳光透过竹叶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沈清辞坐在竹桌旁,正用灵力小心翼翼地梳理着苏灵溪的灵体——经过两日的休养,她的灵体虽比初出体时凝实了许多,可每当灵力运转到心口位置,仍会有细微的波动,那是三个月前被蛇姬枯骨掌所伤的旧疾尚未完全痊愈。
“清辞,你慢些,不用急。”苏灵溪的声音软糯,带着一丝依赖。她的灵体悬浮在竹桌上方,浅粉色的灵光裹着她的身形,耳尖的狐毛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沈清辞掌心传来的暖意,那暖意顺着灵力传入她的灵脉,抚平了每一处细微的刺痛。
沈清辞的指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心口那处淡黑色的灵印上——那是枯骨掌的死寂之力残留的痕迹,也是他这几日一直忧心的事。他轻声道:“这死寂之力还缠着你的灵脉,我得用聚灵引多引些天地灵气来,或许能彻底化去。”
说着,他闭上眼,指尖凝起一缕浅青色的灵力,缓缓注入苏灵溪的灵体。聚灵引的灵力如同温柔的溪流,顺着她的灵脉游走,所过之处,天地间的灵气纷纷汇聚而来,在竹庐内形成一道淡淡的灵气漩涡。雪绒趴在竹桌旁,雪白的尾巴轻轻扫着桌面,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苏灵溪,生怕她再受半点伤害。
就在这时,竹庐外忽然传来一阵极轻微的风声,那风声不同于山间寻常的风,带着一丝阴冷的煞气,像是毒蛇吐信时发出的嘶响。沈清辞猛地睁开眼,指尖的灵力瞬间收回,转而凝聚成一道浅青色的防护罩,将苏灵溪和雪绒护在其中:“谁在外面?”
竹庐外没有回应,只有那阴冷的煞气越来越浓,隐约能听到一道女子的冷笑,从竹窗的方向传来:“沈清辞,别来无恙啊?没想到你这青竹剑庐,倒成了狐妖的藏身之处。”
是蛇姬!
沈清辞的心一沉,他没想到蛇姬竟敢追到青竹剑派来。他起身走到竹窗边,猛地推开窗户,却见窗外空无一人,只有几片竹叶在风中轻轻晃动,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幻觉。可那残留的煞气却骗不了人,蛇姬肯定还在附近,而且她已经知道苏灵溪在剑庐里。
“清辞,是蛇姬吗?”苏灵溪飘到他身边,浅粉色的灵体微微颤抖,“她是不是还想来抓我?”
沈清辞转过身,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却还是穿过了她的灵体。他只能强压下心里的担忧,柔声道:“别怕,有我在。青竹剑派是正派宗门,她不敢在这里放肆。我现在就去告诉师兄,让他派人来守着剑庐。”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苏灵溪拉住了——她用灵体裹住他的手腕,虽然碰不到实体,可沈清辞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不安:“别去,清辞。若是让你师兄知道蛇姬来了,他肯定会问起我,到时候……到时候他会不会让你把我赶走?”
沈清辞的脚步顿住了。他想起昨日林墨说的话,想起剑派的规矩,想起大长老威严的眼神。他知道苏灵溪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可他更不能让她独自面对蛇姬的威胁。
“不会的。”沈清辞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她,“师兄虽然反对我和你在一起,可他不是不讲理的人。蛇姬是黑风寨的妖修,伤了听风客,还掳掠平民,就算是为了剑派的安危,他也会帮我们的。”
他说着,轻轻拂开苏灵溪的灵体,拿起挂在墙上的青竹剑:“你在剑庐里等着,雪绒会陪着你。我很快就回来。”
苏灵溪看着他的背影,眼眶微微泛红。她知道沈清辞是为了她好,可她更怕失去他——若是因为她,沈清辞被剑派惩罚,被废去修为,那她宁愿自己被蛇姬抓走。
雪绒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安,蹭了蹭她的灵体,发出“呜呜”的轻叫声,像是在安慰她。苏灵溪摸了摸雪绒的头,轻声道:“雪绒,你说我们是不是不该待在这里?是不是我们待在这里,只会给清辞带来麻烦?”
雪绒抬起头,用爪子指了指门外,又指了指自己,像是在说它会保护她,不让她被蛇姬抓走。苏灵溪失笑,可心里的不安却丝毫没有减少。
沈清辞快步往前山的弟子居走,心里满是担忧。他怕蛇姬趁他不在偷袭剑庐,怕苏灵溪会害怕,更怕这件事被大长老知道。他一路疾走,路过议事堂时,却见林墨正从里面出来,脸色凝重。
“清辞?你怎么来了?”林墨看到他,愣了一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沈清辞连忙上前,压低声音道:“师兄,蛇姬来了,她追到剑庐外面了,还说知道灵溪在我那里。”
林墨的脸色瞬间变了:“什么?蛇姬竟敢闯青竹剑派?她是不是疯了?”
“我不知道,可她刚才确实在剑庐外说话了,还留下了煞气。”沈清辞急道,“我担心她会偷袭灵溪,你能不能派几个弟子去剑庐守着?”
林墨皱了皱眉,沉默了片刻,道:“不行。现在大长老正在查‘人妖同修’的事,若是我派弟子去剑庐,肯定会被长老发现灵溪的存在。到时候不仅灵溪会有危险,你也会被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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