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时,青云宗的临时营地已渐渐热闹起来。负责守夜的弟子收起了警戒的法器,炊烟从厨房的方向袅袅升起,混合着灵草的清香,在山谷间弥漫开来。沈清辞扶着灵溪走出帐篷,晨露沾湿了他的月白道袍下摆,也打湿了灵溪鹅黄色裙角的狐纹,让那浅绿的纹路在晨光中显得愈发鲜活。
雪绒早已在帐篷外等候,见两人出来,立刻欢快地跑上前,用脑袋蹭了蹭灵溪的手心。它琥珀色的眼珠里映着初升的朝阳,蓬松的尾巴在身后轻轻摆动,像是在催促他们去吃早饭。灵溪笑着弯腰抱起雪绒,指尖划过它柔软的毛发:“饿了吧?我们这就去厨房。”
沈清辞跟在灵溪身侧,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抱着雪绒的手上。那双手纤细而温暖,指尖还残留着昨日熬汤时沾染的灵草香气,让他想起昨夜她靠在自己肩头熟睡的模样——那时她的呼吸轻浅,睫毛在烛光下微微颤动,像极了苍梧山深处那些在晨露中摇曳的灵草,脆弱却又充满生机。
“清辞,你在想什么?”灵溪察觉到他的走神,转头问道。晨光落在她的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让她原本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血色。
沈清辞回过神,轻轻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今日要早些出发,免得路上耽误了时间。”按计划,他们今日要随王长老一同返回青云宗总坛,将陨星台的情况详细禀报给宗主,同时也要为灵溪寻找更合适的疗伤之地。
灵溪嗯了一声,脚步却微微放缓:“清辞,你说……青云宗的弟子们会接受我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昨日李轩的敌意让她明白,人修对妖族的偏见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消除,即便有长老们的庇护,她在青云宗恐怕也很难真正立足。
沈清辞停下脚步,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微凉,掌心却带着坚定的温度:“别担心,有我在。若是有人对你不敬,我会护着你。”他的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眼神中的坚定让灵溪瞬间安定下来——从苍梧山到陨星台,他从未让她失望过,这一次也一定不会。
两人走到厨房时,江辰已在门口等候。他手中提着两个食盒,见他们过来,立刻笑着迎上前:“清辞师弟,苏姑娘,我猜你们也该饿了,特意给你们留了早饭。”食盒里装着温热的灵米粥和几碟清炒灵蔬,都是些清淡却滋补的食物,显然是特意为灵溪准备的。
“多谢江师兄。”沈清辞接过食盒,心中泛起一丝暖意。他原本还担心江辰会因灵溪的身份而疏远他们,如今看来,是他多虑了。
江辰摆了摆手,道:“不用谢,这是长老们吩咐的。对了,王长老让我转告你们,半个时辰后在营地门口集合,我们准时出发。”他说着,目光落在灵溪怀中的雪绒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这只灵狐倒是可爱,不知它叫什么名字?”
“它叫雪绒。”灵溪轻声道,还特意将雪绒往前递了递,“雪绒很温顺,不会伤人的。”
雪绒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对着江辰轻轻叫了一声,尾巴还友好地晃了晃。江辰被它的模样逗笑,伸手想摸它的头顶,却又怕惊扰了它,动作顿在半空,显得有些拘谨。灵溪见状,轻轻推了推雪绒的脑袋,示意它不必害怕,雪绒这才主动蹭了蹭江辰的手心,惹得江辰哈哈大笑。
三人一同在厨房外的石桌旁坐下,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桌上,将食盒里的粥菜映照得格外诱人。灵溪小口喝着灵米粥,粥里淡淡的灵力顺着喉咙滑入丹田,让她受损的妖核又舒服了几分。沈清辞则时不时给她夹些灵蔬,眼神中的温柔让江辰忍不住打趣:“清辞师弟,你对苏姑娘可真是体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道侣呢。”
灵溪的脸颊瞬间泛红,低头喝粥的动作也变得有些局促。沈清辞却神色不变,只是淡淡道:“灵溪是我的朋友,又是为了帮我才受伤,我照顾她是应该的。”话虽如此,他握着筷子的手却微微收紧——他又何尝不想与她结为道侣,只是人妖殊途,他的寿命不过百年,而她却能活千年万年,这份爱恋从一开始就注定带着遗憾,他不愿让她因自己而承受永恒的孤独。
灵溪自然明白他的顾虑,心中泛起一丝酸涩,却还是强装笑颜,对着江辰道:“江师兄说笑了,我和清辞只是朋友。”她怕再聊下去会暴露自己的心事,连忙转移话题,“江师兄,青云宗总坛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像传说中那样,建在云端之上?”
江辰果然被勾起了兴趣,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青云宗的景象:“青云宗总坛建在东洲大陆东部的青云山上,那里常年云雾缭绕,山门处有一座巨大的玉石牌坊,上面刻着‘青云宗’三个大字,都是用千年灵玉镶嵌而成的。山上还有很多灵泉和药田,灵气比秘境还要浓郁,苏姑娘若是在那里疗伤,不出一个月,伤势定然能痊愈。”
灵溪听得入神,眼中满是向往。她想象着青云山云雾缭绕的模样,想象着自己和沈清辞一同在灵泉边打坐修炼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沈清辞看着她的笑容,心中却泛起一丝苦涩——他不知道这样的时光能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陪她走完这短暂的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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