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日光透过陨星秘境顶端的裂隙,洒下细碎的金辉,落在沈清辞盘膝而坐的青石台上。他身着青云宗的月白道袍,衣摆被秘境中凝滞的灵气微微托起,指尖凝结的淡蓝色灵力正顺着经脉缓缓运转——这是他每日例行的吐纳,自三日前在秘境中误食了一株“溶血草”,灵力运转便总有些滞涩,需得加倍勤勉才能稳住筑基中期的境界。
膝边的雪绒忽然抬起了头。这只通体雪白的灵狐是沈清辞去年在苍梧山救下的,此刻它蓬松的尾巴轻轻扫过青石,琥珀色的眼珠定定望着沈清辞的胸口,鼻尖微微颤动,似是嗅到了什么异样的气息。
“怎么了?”沈清辞睁开眼,声音清浅如溪。他抬手想摸雪绒的头顶,却在指尖触到狐毛的瞬间,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悸动。那股暖意不似他自身的灵力,反倒带着几分清冽的草木香气,像极了灵溪常用的“聚灵引”心法运转时的气息——可灵溪已经在他身体里沉睡三个月了。
三个月前,血煞宗的人在“迷雾沼泽”设伏,用“枯骨掌”重伤了沈清辞,灵溪为了护住他的神魂,强行将自己的妖核融入他的丹田,本体则化作一道流光藏进了他的胸口。自那以后,沈清辞的灵力里便多了一丝妖力的温润,可他再也没见过灵溪的模样,只在夜里打坐时,能隐约听到胸口传来极轻的呼吸声。
此刻那温热的悸动越来越明显,沈清辞甚至能感觉到胸口的衣料下,有什么东西正顺着他的经脉缓缓上浮。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将灵力收归丹田,生怕惊扰了这久违的动静。雪绒也站起身,围着他的膝头转了两圈,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担忧。
巳时初,那股暖意终于抵达了沈清辞的喉头。他忽然觉得喉间一阵发痒,忍不住偏过头咳嗽了一声,这一咳竟带出了一缕淡绿色的光晕——光晕落在青石台上,先是化作一团朦胧的雾气,雾气中渐渐浮现出纤细的身影,待雾气散去时,苏灵溪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她还是初见时的模样:鹅黄色的裙摆在灵气中轻轻晃动,墨色的长发用一根木簪松松挽着,发梢还沾着两片细碎的灵叶。只是脸色比往日苍白了些,眼眶微微泛红,一双杏眼望着沈清辞时,水汽像要溢出来似的。
“清辞……”她的声音还有些发虚,刚开口便踉跄了一下。沈清辞几乎是本能地起身扶住她的胳膊,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衣袖时,心脏忽然跳得极快——这三个月里,他无数次在梦里想象过灵溪出来的场景,却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失态,连指节都在微微发颤。
“你的身体……”沈清辞顿了顿,才压下声音里的不稳,伸手想去探她的脉搏。灵溪却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掌心带着妖狐一族特有的温润,轻轻覆在他微凉的手背上,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妖核刚归位,灵力还没稳。倒是你,溶血草的毒性还没清干净,方才运转灵力时,我能感觉到你经脉里的滞涩。”
她说着,另一只手轻轻按在沈清辞的胸口。淡绿色的灵力顺着她的指尖渗入他的经脉,像一股清泉般冲刷着残留的毒素,那些原本凝滞的淡蓝色灵力顿时活络起来,顺着丹田缓缓流转。沈清辞忍不住闭上眼,喉间泛起一丝涩意——他一直以为自己把担忧藏得很好,却没想到灵溪在他身体里,连他经脉里的细微滞涩都看得一清二楚。
雪绒凑到灵溪脚边,用脑袋轻轻蹭她的裙角。灵溪弯腰摸了摸它的耳朵,眼底终于露出一丝笑意:“雪绒倒是长壮了,上次见你时,还没这么大的尾巴呢。”雪绒似是听懂了,尾巴甩得更欢,甚至用爪子扒了扒灵溪的裙边,像是在邀功。
就在这时,秘境东侧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清辞瞬间睁开眼,将灵溪往身后轻轻一拉,右手握住了腰间的佩剑——那是青云宗给内门弟子配发的“青锋剑”,剑身虽不是什么神兵,却也淬过三层灵力,足以应对寻常妖兽。
“是谁在那里?”沈清辞的声音冷了几分。秘境是青云宗与另外三宗——天衍宗、百花谷、惊雷门共同开辟的,按规矩各宗门弟子需在不同区域探寻,如今有人闯入他们的区域,要么是迷路,要么是来者不善。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便有三个身着黑红相间服饰的修士出现在不远处的石笋旁。领头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腰间别着一把泛着腥气的弯刀,看到沈清辞时,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没想到青云宗的弟子也在这里,正好,把你身上的‘陨星砂’交出来,老子可以饶你不死。”
灵溪在沈清辞身后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低声道:“是血煞宗的人,他们的服饰上有‘血纹’,你小心些,他们惯用毒和诡术。”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上次在迷雾沼泽,就是这样的血纹,让她差点永远失去沈清辞。
沈清辞没回头,只是轻轻拍了拍灵溪的手背,示意她放心。他缓缓抽出青锋剑,剑尖斜指地面,淡蓝色的灵力顺着剑身蔓延,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血煞宗弟子擅闯他宗区域,还敢索要灵物,就不怕坏了四宗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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