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的指尖轻轻拂过灵溪的发梢,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丹鼎广场的青石砖上,暖玉的微光与剑鞘的冰纹相互映照。灵溪仰头望他,金瞳里盛着整片星空,三百年前青丘月下的记忆突然翻涌——那时她还是只刚化形的小狐狸,偷偷藏在他的剑穗里,看他在桂花树下练剑,剑风卷起的花瓣落在他肩头,像此刻的月光一样温柔。
“在想什么?”沈清辞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低头时,鼻尖险些碰到她的额头,连忙往后退了半寸,指尖却仍握着她的手,没敢松开。
灵溪笑着摇头,将脸埋得更深些,鼻尖蹭过他道袍上的松木香:“在想三百年前,你在青丘教我练‘镜花水月’,我总把幻境弄成桂花林,你还笑我贪吃。”
沈清辞的喉结轻轻滚动,眼底泛起柔色。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只总爱偷藏他灵果的小狐狸,会成为他跨越生死也要守护的人。他想起灵玥临终前将灵溪托付给他的模样,想起万魂窟里灵溪魂体消散时的绝望,心脏像被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带着疼:“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两人就这么靠在石阶上,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霜雪——那只在天目山被灵溪救下的冰灵狐幼崽,从灵溪的袖中探出头,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她的手腕,发出细微的“呜呜”声。这小家伙是灵溪在天目山冰窟发现的,当时它被冰魄妖蛟的余威所伤,灵溪用狐火为它疗伤,它便寸步不离地跟着,成了两人的灵宠。
“霜雪醒了。”灵溪轻轻揉了揉小家伙的耳朵,霜雪立刻蹭了蹭她的掌心,金瞳里满是依赖。沈清辞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上扬——有灵溪,有霜雪,还有并肩作战的朋友,这样的日子,是他从前在龙虎山从未敢奢望的。
辰时初刻,丹丘派的山门外已停好了一艘灵舟。这艘“逐浪舟”是药尘子特意借来的,舟身由千年梧桐木打造,船帆绣着丹丘派的丹鼎纹,船头雕刻着一只展翅的仙鹤,灵力注入时能乘风破浪,日行千里。顾言和红凝、李慕然和月瑶、林晚星和秦越已在舟上等候,每个人都背着行囊,腰间挂着传讯符。
“清辞,灵溪,快上来!”林晚星挥着手,焚天炎纹刀斜挎在腰间,秦越站在她身边,正检查着万灵盾的灵光。李慕然和月瑶站在船尾,月瑶的玉兔耳朵从斗笠下露出,正用灵力给一株凝神草浇水——这是她特意从丹丘派带来的,说要种在灵舟上,等开花了给灵溪泡茶。
沈清辞扶着灵溪踏上灵舟,霜雪从灵溪的袖中跳出,轻盈地落在船舷上,好奇地打量着周围。药尘子站在岸边,手中握着一枚“定海珠”,递给沈清辞:“海外三岛多风暴,这珠子能稳定灵舟,遇到危险时捏碎即可。”
“多谢药尘子长老。”沈清辞接过定海珠,小心翼翼地收好。青禾站在药尘子身边,递给灵溪一个布包:“这里面是‘清心糕’,用灵草和蜂蜜做的,霜雪应该会喜欢。”
灵溪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的糕点做成了狐狸的形状,小巧玲珑。霜雪立刻凑过来,用鼻子嗅了嗅,发出欢快的“呜呜”声,灵溪笑着捏起一块,喂到它嘴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辰时三刻,灵舟缓缓升空。药尘子和青禾在岸边挥手送别,丹丘派的弟子们也纷纷拱手,直到灵舟变成天边的一个小点。灵舟上,沈清辞运转灵力注入船帆,丹鼎纹瞬间亮起,灵舟的速度陡然加快,朝着东方的大海飞去。
午时初刻,灵舟降落在“望海城”的港口。这座城市是西贺牛洲通往海外三岛的必经之地,城墙由青色巨石砌成,城门上刻着“望海”二字,字体苍劲有力。港口里停泊着数十艘商船,船夫们吆喝着装卸货物,修士与凡人往来穿梭,热闹非凡。
“我们先去望海城补给,顺便打听一下海外三岛的情况。”沈清辞说道,灵溪点头,抱着霜雪跟在他身后。众人走进城门,街道两旁的商铺琳琅满目,有卖法器的“炼器阁”、售丹药的“百草堂”、贩灵宠的“万兽园”,还有不少卖凡人吃食的小摊,香气扑鼻。
走了没几步,前方突然传来争吵声。只见一群穿着锦衣的家丁围着一个老妇人,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腰间挂着“江”字令牌——正是望海城宗家江家的管家江虎(练气中期)。老妇人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昏迷的少年,哭诉道:“江管家,求您放过我们吧,我儿子只是不小心撞到了江少爷,我们真的赔不起十颗凝气丹啊!”
江虎一脚踹在老妇人身边的地上,恶狠狠地说:“撞到我们家少爷就是死罪!要么赔凝气丹,要么把你儿子卖去矿场当奴隶,自己选!”
灵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最见不得这样恃强凌弱的事。三百年前青丘被屠,就是因为血煞宗仗着势力强大,肆意残害妖族,如今看到凡人被大家族欺压,她心中的怒火瞬间燃起。她刚要上前,沈清辞却拉住了她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头——他知道灵溪的性子,但这里是望海城,江家是本地的宗家,背后还有“瀚海宗”撑腰,贸然动手会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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