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妖蛟的血眸死死盯着沈清辞手中的玄天令,那令牌通体漆黑,却隐隐有流光在边缘流转,一股属于玄天仙宗的厚重威压悄然弥漫。作为冥界守护彼岸花冢万年的存在,它自然知晓这玄天令的分量——玄天仙宗乃东大陆三大顶尖宗门之一,底蕴深厚,强者如云,这枚令牌所代表的承诺,足以让许多冥界势力为之动容。
“玄天令……”妖蛟低沉地重复着,巨大的头颅微微晃动,黑色的鳞片在冥界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犹豫的光泽,“你可知这令牌意味着什么?用它来换两个无关紧要的人,你不觉得亏吗?”
沈清辞脸色苍白,唇角却抿成一道坚定的弧线,他将苏灵溪往身后拉了拉,挡在她与林清雪身前,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在我心中,她们不是无关紧要的人。前辈若肯应下,玄天令现在便可以给你。”
苏灵溪看着他挺直的背影,眼眶瞬间红了。她知道这玄天令对沈清辞意味着什么——那是玄天仙宗宗主亲赐,象征着宗门对他的厚望,是多少弟子梦寐以求的荣耀。可他为了她,竟能毫不犹豫地拿出来交换。
“清辞,不要!”她忍不住抓住他的衣袖,灵体的指尖穿过布料,却依旧固执地停留在那里,“我不要九转还魂草了,我们走,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沈清辞没有回头,只是反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那动作温柔得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听话。”
简单的两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让苏灵溪瞬间哽住了喉咙,泪水无声地滑落。
林清雪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她与沈清辞同门多年,深知他性子清冷,看似温和实则疏离,从未见他对谁如此在意过。此刻他为了苏灵溪,甘愿舍弃宗门重宝,这份情谊,早已超越了寻常的道侣之情,带着一种置之死地的决绝。
“前辈,”林清雪握紧了手中的剑,剑尖微微颤抖,“沈师兄的心意已决,还请你成全。”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话分量极轻,却还是想为他们说上一句。
冥河妖蛟盯着沈清辞看了许久,血眸中闪过复杂的光芒——有贪婪,有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它活了万年,见惯了人间的背叛与算计,这般纯粹的牺牲,倒是罕见。
“好。”它忽然开口,巨大的尾巴在地上重重一砸,震得黑色花海簌簌作响,“我便信你一次。把玄天令给我,你们三个,带着九转还魂草,立刻离开彼岸花冢,永远不许再踏足此地!”
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释然,他没有丝毫犹豫,将手中的玄天令扔了过去。
冥河妖蛟张口一吸,玄天令便化作一道黑光飞入它口中。它满意地咂了咂嘴,血眸中的杀意渐渐褪去:“九转还魂草你们带走吧,滚。”
苏灵溪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往生碑下那株翠绿的小草连根拔起。草叶上的九个小漩涡轻轻转动,散发出的生机瞬间驱散了她灵体上的几分虚浮。
“我们走。”沈清辞拉起苏灵溪的手,又对林清雪点了点头。
三人转身,快步朝着彼岸花冢外走去。冥河妖蛟巨大的身影在他们身后矗立,血眸沉沉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花海尽头,才缓缓沉入往生碑后的阴影中,只留下那枚玄天令在它腹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走出彼岸花冢,冥界的阴风似乎都柔和了几分。苏灵溪紧紧攥着手中的九转还魂草,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看着沈清辞苍白的侧脸,心中的愧疚与心疼交织在一起。
“清辞,对不起……”她声音哽咽,“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非要来取这还魂草,你也不会……”
沈清辞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伸手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泪水,动作温柔得让她心头一颤。
“与你无关。”他低声道,黑眸中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有怜惜,有珍视,还有一丝深藏的无奈,“是我自己的决定。”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玄天令虽重要,但终究是身外之物。你没事,比什么都好。”
苏灵溪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中的酸涩几乎要溢出来。她知道,他越是这样说,她心里就越难受。她踮起脚尖,轻轻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属于人间的温热气息。
“清辞,”她闷闷地说,“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不许你再为我冒险。”
沈清辞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缓缓抬起手,轻轻放在她的背上,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灵体的轻盈,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消散,这份脆弱让他心中涌起强烈的保护欲。
“好。”他低声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
林清雪站在一旁,看着相拥的两人,悄悄转过身,目光投向忘川河的方向。河面上的黑色小船依旧来来往往,船夫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师父,想起了玄天仙宗的山门,心中涌起一股归乡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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