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的黑魔掌带着吞噬一切的戾气,在沈清辞眼前不断放大。那掌风刮得他脸颊生疼,鼻腔里灌满了腐臭的魔气,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正在溃散,道心破碎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视线里只剩下墨渊那张笼罩在黑雾中的狞笑。
“沈清辞……”灵溪虚弱的意念在他仙骨里最后一次响起,带着撕心裂肺的痛。
他想回应,却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右臂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左臂的绷带早已被血浸透,丹田处的“断情绝爱”仙法反噬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最后一丝生机。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要死了。
也好。
他想。死了,就不用再挣扎于“情”与“道”之间,不用再忍受这撕心裂肺的反噬。只是……对不起灵溪,没能陪她去看江南的烟雨,没能护她周全。
他仿佛看到了灵溪蹲在清澜谷的井边,歪着头看他,左眼的金瞳比井水还清亮:“沈清辞,你帮我捞月亮好不好?我用桂花糕跟你换。”
那时的阳光真好,透过竹林洒在她毛茸茸的九条尾巴上,泛着温暖的白光。
“对不起……”他在心中无声地说,意识渐渐沉入黑暗。
就在黑魔掌即将击中他眉心的刹那,一道刺目的白光突然从他仙骨里爆发出来!那白光比太阳还要耀眼,瞬间驱散了周围的魔气和血色雾气,将整个断魂崖照得如同白昼。
“嗷——”
一声清亮而凄厉的狐啸响彻云霄,震得崖顶的碎石簌簌落下。白光中,一只巨大的九尾白狐缓缓凝聚成形,她的皮毛在白光中流淌着圣洁的光泽,九条尾巴如同九道白色的瀑布,在身后缓缓舒展。左眼的金瞳此刻亮得惊人,像是两颗燃烧的金色星辰,里面翻涌着无尽的悲伤和愤怒。
是灵溪!
她终究还是在这最后一刻,冲破了所有束缚,燃烧了自己的本源魂魄,显露出了九尾天狐的真身!
“墨渊!”灵溪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的娇俏或虚弱,而是带着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威严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你敢伤他,我定要你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她猛地抬起前爪,对着墨渊拍出一掌。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道柔和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白光,如同潮水般涌向墨渊。
墨渊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恐。他能感觉到这道白光中蕴含的力量有多恐怖,那是纯粹的、圣洁的、专克邪祟的狐族本源之力!他想躲,却发现自己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不——!”
他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疯狂地催动体内的魔气,在身前凝聚出一道厚厚的黑色护盾。但那白光如同摧枯拉朽般,轻易地穿透了护盾,落在了他的身上。
没有爆炸,没有鲜血。墨渊身上的黑雾在白光中如同冰雪般消融,露出了他原本的模样——一个面容枯槁的老者,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他的身体在白光中一点点变得透明,最终化作无数黑色的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一代魔头,万魔谷谷主墨渊,竟被灵溪这含恨一击,打得形神俱灭!
崖顶上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无论是正道修士还是邪派教徒,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呆呆地看着那只悬浮在半空的九尾白狐。
谢无咎张大了嘴巴,忘了嘴角的疼痛;了尘和尚双手合十,低声念着“阿弥陀佛”;花姑和秦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欣慰;月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贪婪;血煞盘坐在血煞阵中,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灵溪,里面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灵溪却没有理会任何人,她巨大的金色瞳孔温柔地落在沈清辞身上。她小心翼翼地伸出前爪,用毛茸茸的肉垫轻轻碰了碰沈清辞苍白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沈清辞……醒醒……”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巨大的狐脸上竟流露出人性化的悲伤,“你说过要带我去看江南的烟雨……你不能食言……”
沈清辞的意识在黑暗中漂浮,隐约听到了灵溪的呼唤。那声音那么熟悉,那么温暖,像清澜谷的阳光,像寒夜里的炭火,支撑着他不让自己彻底沉沦。
他努力地想睁开眼睛,眼皮却重得像黏在了一起。他能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包裹着自己,正在修复他破碎的道心,弥补他溃散的灵力,那是灵溪的力量,是她燃烧本源换来的力量。
“傻瓜……”他在心中无声地说,眼泪从眼角滑落,混入嘴角的血迹,又苦又涩。
灵溪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回应,巨大的狐尾轻轻卷起他的身体,将他护在怀里。她转过身,金色的瞳孔冷冷地扫过崖顶的邪派教徒,眼神中的杀意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还有谁?”她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带着彻骨的寒意,“想伤他的,都站出来!”
血影教和幽月宫的教徒们吓得连连后退,刚才墨渊被秒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谁也不敢再上前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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