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剑神 第271章 再探归墟

再次踏入归墟漩涡，感受与之前几次截然不同。

体内世界稳固，生死循环自成体系，王剑仿佛带着一方独立的宇宙，踏入这万界坟墓。周围狂暴的归墟乱流冲击在界主领域之上，虽依旧猛烈，却已无法撼动其根本，反而被领域边缘的生死之力缓缓转化、吸收，成为世界成长的资粮。

他如同一个冷静的观察者，在灰色的洪流中稳步前行，神识仔细感知着归墟内部的结构与能量流动。

失去了守墓人墟的引导，归墟的本能吞噬显得混乱而无序。无数世界残骸在其中沉浮、碰撞、湮灭，释放出最后的能量，融入这永恒的死寂。

王剑能感觉到，这归墟并非铁板一块。在其深处，存在着一些能量相对稀薄，规则相对稳定的“缝隙”或“节点”。这些地方，或许是理解归墟本质的关键。

他循着感应，向着一个能量波动异常的区域潜去。

不知前行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片奇异的景象。

那里没有狂暴的乱流，反而是一片相对平静的灰色虚空。虚空中，悬浮着无数面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镜子”。

这些镜子并非实体，而是由高度凝聚的寂灭法则和空间碎片构成，镜面光滑，却映照不出任何景象，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寂灭镜渊。一个名字自然而然地浮现在王剑脑海，得自那已消散的守墓人墟的部分记忆碎片。

此地是归墟记录万界终焉景象的奇特区域，每一面镜子，都曾映照过一个世界彻底寂灭前的最后一幕。

王剑靠近一面较大的镜子，神识小心翼翼地向内探去。

轰！

一幅幅破碎而绝望的画面涌入他的意识。

他看到一颗燃烧殆尽的恒星发出最后的闪光，其行星系的所有生命在瞬间化为飞灰。

他看到一片浩瀚的大陆在法则崩坏中四分五裂，上面的修行文明如同烟花般绽放后湮灭。

他看到一种奇特的硅基生命族群，在资源枯竭后陷入永恒的内战，最终同归于尽。

无数文明的终点，无数种族的悲歌，在这镜中重复上演。那浓郁的绝望、不甘、怨恨的气息，几乎要冲垮他的心神。

王剑紧守灵台，混沌道胎与体内世界同时运转，将那负面情绪强行压下、炼化。

他并非为了感受绝望而来。他要从这无数的终焉中，寻找共通的规律，寻找归墟运作的机理，以及……那可能存在的、一线生机。

他一面接一面地探查着这些寂灭之镜。

渐渐地，他发现了些许端倪。

几乎所有世界的寂灭，都伴随着内部能量的极度失衡，或是外部不可抗力的碾压。而归墟，更像是一个巨大的“清道夫”，负责将这些走向终点的“垃圾”回收、分解，回归最本源的粒子状态。

但问题在于，这个“清道夫”本身也出了问题。它吞噬的速度太快，范围太广，甚至开始侵蚀那些尚未走到终点的、还有生机潜力的世界。

而且，他从一些极其古老、映照着某些强大世界寂灭的镜片中，隐约感受到了一丝不协调。那些世界的寂灭，似乎并非完全自然，而是带着一种……被引导、被加速的痕迹。

是归墟本身的意志在作祟？还是……有别的存在，在幕后推动？

王剑心中疑窦丛生。

就在他准备深入探查一面散发着异常古老气息的黑色镜片时。

嗡——

整个寂灭镜渊，突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所有镜面的黑暗，仿佛活了过来，开始如同水波般荡漾。

一股冰冷、庞大、带着审视意味的意志，缓缓苏醒，笼罩了这片区域。

不同于守墓人墟那带着职责与无奈的意志，这股意志更加纯粹，更加古老，也更加……饥饿。

它，是归墟本身潜藏的集体意识！

外来者……你身上，有‘生’的臭味……还有……‘钥匙’的气息……

那意志如同亿万亡魂的低语，直接在王剑神魂中响起，带着令人癫狂的诱惑与侵蚀。

留下……成为我等的一部分……见证永恒的安眠……

无数灰色的触手，从四面八方的镜面中探出，缠绕向王剑的界主领域。这些触手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的寂灭法则构成，带着分解万物、同化一切的特性。

王剑眼神一凝，体内世界生死循环加速，混沌星陨剑瞬间出现在手中。

剑身之上，灰白二气流转，散发出平衡生死、定鼎混沌的无上剑意。

想留下我，凭你还不够！

一剑斩出，剑光并非劈向那些触手，而是斩向了这片镜渊的虚空本身！

混沌开天——断因果！

剑光过处，仿佛有无形的丝线被斩断。那些缠绕而来的法则触手，与镜渊本体的联系骤然变得模糊、脆弱！

趁此机会，王剑身形暴退，同时双手结印，引动体内世界之力！

界主神通——万法归墟！

一个微型的、受他控制的归墟漩涡在他身前形成，产生强大的吸力，将那些失去根源的法则触手强行吞噬、拉入其中，投入体内世界的生死循环区域进行磨灭！

轰隆隆！

寂灭镜渊剧烈震荡，那苏醒的归墟意志发出愤怒的咆哮。

王剑不敢久留，他能感觉到，更恐怖的存在正在被惊醒。

他化作一道混沌流光，毫不犹豫地冲出了寂灭镜渊，向着归墟更深处，那生源光点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身后，是无数镜面破碎和归墟意志不甘的嘶吼。

这一次探查，虽然凶险，却让他对归墟的了解加深了一层。

归墟并非无意识的自然现象，它拥有着潜藏的、混乱而饥饿的集体意志。而这意志，似乎对“生”和“钥匙”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

问题的根源，或许比想象的还要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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