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什么,顺手捡的罢了。”王风说得轻描淡写,又拍出一小串用麻绳拴着的几十文铜钱在旁边的铁砧上,“麻烦赵师傅费心了。”
“使不得使不得!”赵五连连摆手,激动得声音都拔高了几度,
“那点旧铁料算个啥!您救了我们全村老小的命!要不是您,这铁匠铺子早给那群天杀的狼崽子拆成渣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那串铜钱坚决地推回王风身边。
“王先生您打农具是办正事!帮村子的忙!谈什么钱?生铁您拿走!另外铺子里有两把旧锄头、两把老镐头,半拉豁口了,但钢火还足,回回炉磨砺磨砺,绝对好使!”
他转头就吼旁边徒弟,“小七,还不去把那摞废铁堆里压着的旧锄头镐子捡出来!给王先生搬上!”
赵五几乎是半卖半送,更是直接将铜钱塞回王风手中。
很快,老瘸腿伙计用草绳捆好一块沉甸甸、闪着乌黑金属冷光的生铁锭,目测足有七八斤。
徒弟小七也吭哧吭哧抱来了两把缺了些许刃口却仍厚重结实的铁锄头和两把镐尖磨损却握柄粗壮的老旧铁镐。在赵五热切又坚定的眼神下,王风将铜钱重新塞回腰囊——再坚持反而显得生分。
他背起沉甸甸的包裹,里面除了铁锭和工具,还加送了一小袋打铁时常用的、质地偏硬韧的边角碎铁料(可尝试熔炼?)。
望着王风渐行渐远的背影,赵五才重重吐了口气,黝黑的脸上满是郑重与自得:“这位王小哥…仁义!我们这山村人没啥大本事,可这恩情,得记着!”
回到山坳小屋不过一盏茶功夫,王风尚未将那袋沉重的铁器安置妥帖,山道上便传来了嘈杂的人语和沉重的脚步声。
“王先生!王先生在吗?”隔着老远,老村长洪钟般的嗓门先传了过来。
王风走到门口,只见村长和猎头老张伯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四个身强力壮的年轻汉子。一个个穿着打补丁却洗得干净的粗布短褂,卷着裤腿和袖口,显出常干力气活的精悍。
他们肩上扛着胳膊粗的圆木,或手臂里抱着一捆捆修整过的细椽子,还有人腋下夹着几捆麻绳,手中提着斧凿锯等家什。
为首的正是张老猎头的儿子张勇,那日在林外亲眼见过王风风采的青年,此刻扛着最粗的一根树干,脸膛因使劲而微红,看向王风的眼神充满了崇敬:
“王先生!听说您要搭个结实的棚子存东西?村长和俺爹吩咐了,这事儿交给我们哥几个!一准儿给您办妥帖喽!”
根本不需要王风开口要求什么。
“这…”王风心中了然,却也涌起一股真实的温暖。山民这份淳朴直接的报恩之心,远比精贵的银钱更熨帖心扉。
村长几步上前,须发花白却精神矍铄,语气斩钉截铁。
“王小哥!那点锄头的事儿,赵老五都跟我们讲了!开荒药田,是大事!更是积德的好事!咱们桃源村受了您天大的恩德,您要盖个小棚子,那就是我们全村的事!”
他一挥烟杆,“地方您只管指着!木料我们凑够了!家伙也带了!娃子们有的是力气!保管今儿太阳落山前,给您把这棚子扎得结实稳当、不透风不漏雨!”
几个年轻汉子轰然应诺,眼睛里闪着光,一副任凭驱使的样子。
王风指着小木屋右侧不远一处避风朝阳、地势略高的土坡:
“本想着过几日再劳烦大家…地方就选在那儿如何?背靠着崖壁,正面能晒到太阳。”他把那袋子铁器往旁边棚柱下一放,
“正好赵师傅打了些新家什,刨坑立柱正好使得顺手些。”
“好地方!”“好嘞!王先生您就瞧好吧!”张勇几个立刻撸起袖子,放下木料,争抢着拿起那几把尚未磨砺但无比沉实的锄头和铁镐。他们显然也都是干力气活的好手,又憋着一股报恩的劲儿,动作麻利至极。
丈量地面、挥镐刨坑、肩起沉重的圆木立柱、铺上厚实的板皮顶……原本计划独自费些时日的工程,在四个壮实青年的合力下进展神速。锯木声、钉锤的敲击声、号子声在山坳里响起,充满干劲。
王风也没闲着。他早已将小屋旁小片提前翻松过的土地规划出来。
此刻趁着众人忙碌,他从神农空间中悄无声息地移植出几株叶片肥厚、根须粗壮的野生紫背三七、土当归的幼苗,又掺了些普通车前草、蒲公英之类,小心翼翼地栽种下去,浇上些普通的山泉水,做出一副开始布置“药圃”的模样。
金翎扑棱着翅膀,落在刚竖起的一根木柱顶端,歪着脑袋,小豆眼中倒映着下方热火朝天的景象,似有些好奇这些人为何要在它家的地盘上搭个大窝棚。
日头向西斜过树梢时,一座结实方正、足以遮蔽大半人风雨的木制储藏棚已然矗立在小屋旁。厚实的树皮顶用长长的竹钉钉得严严实实,缝隙处还抹上了老张伯贡献的一大块粘稠油亮的松脂。
棚子三面用厚实的木板拼接封好,只留出入的门户,地上还铺了层防水隔潮的松针和碎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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