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刀语 第2章 口袋与情报

穿过光怪陆离的外围区域，周围的建筑逐渐变得规整和高大起来，虽然风格依旧千奇百怪，但明显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秩序和更强的能量波动。空气中弥漫的交易气息也更加浓烈，各种语言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以及能量契约达成的嗡鸣声不绝于耳。

最终，他们停在了一栋看起来相对“正常”的建筑前。这栋建筑像是一个巨大的、倒扣着的海螺壳，表面覆盖着七彩的、会自动变幻的珍珠母质层，门口挂着一个用未知符号书写的招牌，旁边还有一个不断旋转的、由细小齿轮和发光沙粒构成的标志。

“就是这儿了，‘位面奇物与信息交易所’，老板自称‘口袋’，是个还算靠谱的情报贩子兼杂货商。”火花低声介绍道，率先推开那扇由某种柔性水晶制成的、会自动扭曲让行的门。

门内是一个温暖、拥挤而略显凌乱的空间。空气中混合着古老的羊皮纸、干燥药草、奇异香料以及某种电子元件加热后的味道。四面墙壁都被顶天立地的书架占据，书架上塞满了各种材质的卷轴、书籍、数据晶体和无法辨识的存储设备。房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由树根自然生长而成的柜台，上面摆放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一个在水晶球里不断坍缩又重生的微型星云、一盆会发出细微啜泣声的黑色花朵、几块闪烁着不同能量光泽的矿石……

柜台后面，一个身材矮小、穿着布满无数口袋的油腻长袍、戴着厚厚水晶眼镜的生物正踮着脚，试图将一本比他还大的、封面是某种**皮肤的厚皮书塞回书架高处。他听到门响，转过头，露出一张布满褶皱、长着几根细长触须的脸，一双巨大的、如同昆虫复眼般的眼睛透过镜片看了过来。

“哦！稀客！火花老弟！你还没被机械神教抓回去拆成零件吗？”被称为“口袋”的老板发出一种嘶哑但透着一丝热情的嗓音，他放下书，灵活地从高脚凳上跳下来，拍了拍长袍上的灰尘，“还带了新朋友？看起来……经历很丰富嘛。”他那复眼扫过夜刹等人，尤其在夜刹那疲惫而伤痕累累的状态和狱牙那狰狞的弑神牙上多停留了几秒。

“少废话，口袋，老规矩，找个安静的地方，买点消息，卖点东西。”火花显然和对方很熟稔，直接走到柜台前，毫不客气地从旁边一个罐子里抓起一把像是烤虫子干似的东西塞进嘴里嚼了起来。

“安静的地方？后面仓库，自己人，随便用。”口袋摆了摆他那细长的、带着吸盘的手指，指向柜台侧面一个挂着脏兮兮门帘的入口，“不过火花老弟，你这次带来的‘东西’，味道可有点冲啊。”他的复眼似有若无地瞥了一眼火花腰间那个封存着古神组织的容器。

火花动作一顿，眯起独眼：“你嗅到了？”

“干我们这行的，鼻子不灵光怎么行？”口袋嘿嘿一笑，露出几颗尖细的牙齿，“不仅仅是那玩意儿……还有赛博神国的机油味，龙族的骚味儿，深渊的霉味儿……啧啧，你们这一趟旅程可真够精彩的。来吧来吧，后面详谈，我正好也有点‘小道消息’或许你们会感兴趣。”

他率先掀开门帘，钻了进去。火花对夜刹使了个眼色，众人跟上。

仓库比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同样堆满了各种杂物，但相对整齐一些。口袋点亮了几盏散发着柔和黄光的、像是萤火虫巢穴的灯具，然后跳上一个装满柔软棉絮的木箱，示意众人随便找地方坐。

“首先，治疗。”火花开门见山，指着夜刹，“我这位朋友，精神域受损严重，混合了数据过载、龙魂反噬还有古神低语污染，有什么好东西能用的？”

口袋的复眼在夜刹身上仔细打量了一番，触须微微抖动：“唔……麻烦，真麻烦。数据过载需要‘静默苔藓’或者‘格式化的梦魇核心’来安抚；龙魂反噬最好用‘纯净的龙血结晶’或者‘安魂龙语符文’中和；至于古神污染……最麻烦，需要‘圣殿的银钉残片’磨成的粉，或者‘深渊暗影蝠的超声波腺体’提取液……这些东西可都不便宜，而且有些有价无市。”

他报出的每一件物品都听起来极其罕见和昂贵。

“钱不是问题，可以用东西抵。”火花拍了拍腰间的容器，“先说说你刚才提到的‘小道消息’。”

口袋的复眼闪烁了一下，压低了声音：“你们来的正是时候，也来的不是时候。集市里最近暗流涌动啊。首先，圣殿的人来了，虽然伪装成了圣器修复匠，但那股子令人作呕的圣光味儿瞒不过明眼人。他们似乎在找什么‘深渊污染源’，动静不小。”

夜刹心中微微一沉，圣殿果然阴魂不散。

“其次，”口袋的触须指向仓库天花板，仿佛意指整个集市，“黑市的掌控者，‘无面者’，最近要举办一场小型拍卖会。压轴的，据说是件蕴含强大净化之力的‘圣遗物’，对诅咒、污染之类的东西有奇效。很多人都在盯着，包括圣殿那帮家伙。”

净化圣遗物？夜刹和火花对视一眼，这或许是对抗血祖诅咒和古神污染的关键。

“但是，”口袋话锋一转，复眼紧紧盯着夜刹，“拍卖的要求很特别，要以物易物。而无面者点名需要的……是‘活性的古神组织’。”

仓库内的空气瞬间凝滞。

火花腰间的那个容器，仿佛一下子变得无比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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