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刀语 第33章 法则倾轧

该隐之牙核心处那转瞬即逝的乳白色光芒，以及他随之而来的震怒，如同在平静（或者说死寂）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那凝聚在他掌中的、足以湮灭一切的暗红色能量球，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和内在的些许不协调，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常人难以察觉的紊乱。

但这细微的紊乱，对于将全部心神都用于“窥探”其本质的夜刹而言，不啻于黑夜中的一道闪电！

就是现在！

几乎是在本能驱使下，夜刹强忍着灵魂即将被撕裂的剧痛，将刚刚捕捉到的那一丝“不协调”的规则轨迹，连同自身残存的所有力量，以及怀中黑水晶匣子传来的、仿佛被那白光引动的、骤然增强了一瞬的契约之力，全部灌注到唐刀“夜陨”之中！

他没有选择防御，也没有选择逃跑——在那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些都是徒劳。他选择了……进攻！一次瞄准了那转瞬即逝破绽的、倾尽所有的突刺！

刀身之上，覆盖的暗红色冰晶瞬间被震碎，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扭曲的、融合了深渊吞噬特性与契约净化之力的灰暗流光！夜刹的身影化作一道几乎撕裂血海的残影，人刀合一，直刺该隐之牙那刚刚闪烁过白光的心脏位置！

这一击，快！准！狠！凝聚了他所有的意志、技巧和对那稍纵即逝战机的把握！甚至隐隐触摸到了《寂灭刀诀》中那玄之又玄的“斩断因果”的意境门槛！

“蝼蚁！安敢放肆！” 该隐之牙的怒吼如同亿万雷霆在血海中炸响！

面对这超出他预料、直指他唯一弱点的攻击，这位古老始祖终于不再仅仅是随意挥手。他那由血能和黑暗规则构成的手掌，五指微张，不再是凝聚能量球，而是直接向着夜刹抓来！

这一抓，看似缓慢，却仿佛囊括了整片血海的空间！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粘稠而怪异，夜刹那快如闪电的突刺，在该隐之牙的手掌面前，仿佛变成了慢动作。周围的血色能量如同拥有了生命般，化作无数坚韧的触须和枷锁，从四面八方缠绕向夜刹，阻碍他的行动，侵蚀他的力量，瓦解他的意志！

这是规则的碾压！是领域的主宰者对闯入者的绝对支配！

“夜刹！” 狱牙目眦欲裂，它不顾一切地燃烧起本源力量，浑身爆发出暗红色的腐蚀烈焰，试图冲上去帮助夜刹，但仅仅迈出两步，就被更加狂暴的血海怒涛拍翻在地，身上甲壳大面积碎裂，鲜血淋漓。

影织尖叫着，将“真实幻象”催动到极致，试图在该隐之牙的感知中制造夜刹位置的偏差，但它的幻象在那双洞悉一切的血色恒星般的眼眸前，如同阳光下的泡沫般接连破碎，强大的反噬让它七窍流血，精神濒临崩溃。

镇岳发出不屈的咆哮，强行引动体内斑驳的星核与诅咒之力，形成一道厚重的、不断崩裂又重组的护盾，挡在夜刹的侧前方，但护盾在该隐之牙那蕴含规则之力的手掌面前，如同纸糊般被轻易穿透、撕碎！

所有人的努力，在那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该隐之牙的手掌，无视了所有阻碍，仿佛穿越了空间，后发先至，精准地……一把抓住了夜刹刺来的唐刀！

“铿——！”

刺耳至极的金属扭曲声响起！蕴含着夜刹全部力量、融合了深渊与契约之力的唐刀“夜陨”，被该隐之牙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了刀尖！刀身上那灰暗的流光如同遇到克星般迅速黯淡、熄灭！

一股无法抗拒的、仿佛整个宇宙重量压下的恐怖力量，顺着刀身传来！夜刹持刀的右臂瞬间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星舰撞中，鲜血狂喷着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后方的石门门框上，将那坚硬无比的石门都砸出了蛛网般的裂痕！

唐刀“夜陨”，脱手飞出，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叮当一声掉落在血海之中，瞬间被粘稠的血浆吞没。

败了。

一败涂地。

甚至连让对方稍微认真一下都做不到。

夜刹瘫软在石门下，右臂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胸口凹陷下去，不知断了多少根骨头。左眼一片漆黑，失去了所有光芒，只有黑色的血液不断流淌。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仿佛随时会熄灭。

狱牙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再次被血浪压垮。影织蜷缩在地上，精神遭受重创，意识模糊。镇岳的星骸护甲光芒黯淡，裂纹遍布，趴伏在血海中，难以动弹。

该隐之牙缓缓收回手掌，仿佛只是随手拍飞了一只苍蝇。他看了一眼手指上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被唐刀上附着的奇异力量灼出的一丝微小白痕，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冰冷。

“竟然能触碰到我……还带着那股令人作呕的契约之力……” 他低头俯瞰着如同废人般的夜刹，以及另外三个失去战斗力的“玩具”，声音恢复了那令人窒息的平静，“看来，不能简单地让你们成为养料了……我需要好好‘研究’一下，你们这些变数，究竟是如何……承载并运用这些力量的。”

他的目光，主要落在了夜刹那流淌着黑色血液的左眼，以及掉落在血海中的唐刀上。那目光，充满了研究者看待稀有实验品般的、毫无感情的兴味。

血海开始翻涌，凝聚成更加坚固的枷锁，向着彻底失去抵抗能力的四人缠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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