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域历三百七十五年秋,玄渊海的港湾格外热闹。七艘崭新的“穿梭舟”正泊在码头,船身既保留着东域鲸骨船的流线型,又嵌着虚空星砂板,阳光下,鲸骨的温润与星砂的璀璨交相辉映,像是将山海与星河都揉进了木石之中。
守星站在旗舰“同源号”的甲板上,指尖抚过船舷的纹饰——东域的波涛纹里缠着虚空的星轨线,两种纹路在船首交汇,凝成一只衔着两生花的青鸾与星雀,翅膀展开时,仿佛能劈开风浪与星雾。他身后,两界的船员正做着最后的检查:东域的水手在调整用两仪矿脉打造的锚链,链环上的金纹遇水更亮;虚空的星航士在调试星力罗盘,盘面的星轨图与东域的海图重叠,指针转动时,会发出细微的“嗡鸣”。
“守星哥哥,星力炉预热好了!”小花从船舱探出头,她今天穿了身便于行动的短打,衣料是星砂布混着东域的麻布,袖口绣着小小的船锚与星标,“老木匠说,第一次试航要烧‘两界煤’,你快来看!”
守星跟着她走进船舱,星力炉果然泛着金紫相间的光。炉子里烧的是东域的无烟煤与虚空的星燃石混合的燃料,火焰既稳定又旺盛,热量顺着管道流遍全船,连舱壁上的两生藤都舒展了叶片,像是在为远航积蓄力量。“这炉子是按《两界工坊志》造的。”老木匠正用扳手调整阀门,他的工具袋里,东域的铁锤与虚空的星力钳并排躺着,“烧一份燃料,能顶三份力,连玄渊海的暗流都挡得住。”
码头的空地上,送行的人群比潮水还密。东域的百姓捧着新碾的两界米,要船员们带在路上做干粮;虚空的生灵提着星露酿的酒,说能解海上的疲惫。孩子们举着自己画的航图,东域的纸上画着鱼虾与灯塔,虚空的星砂纸上画着星兽与星标,每张图的角落,都画着两界碑的模样,像是在说“无论走到哪,根都在这里”。
“阿月把她的幸运符塞给我了!”星子举着个小小的布包跑过来,里面是片柳叶与星砂的混合物,“她说这符能让风浪绕着走,就像共祭林的两生花能挡住魔气一样。”
阿月立刻红了脸,从怀里掏出个更精致的布包:“我也有星子给的星石!他说这是‘引路星’,就算在星雾洋迷路,也能找到回家的方向。”
守星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三年前第一次在星门礁见到虚空生灵的场景。那时的警惕与试探,如今已化作此刻的牵挂与信任,像穿梭舟的船板,由不同的木料拼接,却被共同的目标钉成了坚固的整体。他走上船舷,对着人群挥手,声音里带着海风的清冽:“我们会把东域的茶叶、丝绸带去虚空,也会把虚空的星砂、星麦带回东域!等我们回来,就建两界贸易港,让船帆永远连着山海与星河!”
人群的欢呼声响彻港湾,东域的锣鼓与虚空的星铃一起奏响,惊得海面上的海鸥与星雀齐飞,翅膀的影子落在穿梭舟的甲板上,像无数个跳动的音符。
午时三刻,启航的钟声敲响。七艘穿梭舟依次拔锚,船帆升起时,东域的棉帆与虚空的星砂帆在风中舒展,金紫两色的光带在海面上拖出长长的轨迹,与玄渊海的碧波相映,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出港不久,船队就遇到了玄渊海着名的“漩涡带”。东域的老水手立刻调整航向,喊着古老的号子;虚空的星航士则启动星力护罩,星砂帆发出淡淡的光,将漩涡的吸力化解了大半。当“同源号”穿过漩涡中心时,守星站在船首,清楚地看到海底下,东域的珊瑚礁与虚空的星石共生在一起,像两排守护航船的卫兵。
“你看那珊瑚!”小花指着水下,那里的珊瑚既像东域的鹿角,又像虚空的星枝,上面停着的鱼,一半是东域的彩鲤,一半是虚空的星斑鱼,正一起追逐着船尾的浪花,“《两界山海志》里说的‘共生海’,原来真的存在!”
傍晚时分,船队抵达星门礁。这里的界域交融带比三年前更广阔了,海水的双色分层处,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界域泡,里面时而闪过东域的渔村,时而映出虚空的星砂塔。穿梭舟穿过泡群时,星力护罩与界域泡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咚”声,像在演奏跨越界域的歌谣。
“快看,是友好的虚空船队!”了望的船员大喊。远处的星雾中,果然驶出几艘虚空的星船,船身虽与穿梭舟不同,却也挂着两界合编的旗帜——东域的龙旗与虚空的星旗交叉,旗面绣着“同源”二字。
两船队靠近时,虚空的星使站在船首挥手,他们的问候语里,夹杂着半生不熟的东域话:“欢迎……回家!”东域的船员立刻回应,用刚学的星语喊:“我们……带了礼物!”
交换货物的场面比集市还热闹。东域的茶叶与丝绸换虚空的星砂与星麦,两界的工匠围着对方的船打量,东域的木匠摸着迷虚空星船的星木骨架,虚空的星筑师研究着穿梭舟的鲸骨结构,时不时发出“原来可以这样”的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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