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洒在铺着昂贵天鹅绒地毯的客厅里,
暖洋洋的,但也驱不散此时凝重的气氛。
一份刚出版的《班凯日报》被狠狠摔在红木茶几上,头版头条的标题异常醒目:
【雷霆行动!城卫司副司长林恩深夜带队,一举捣毁东区毒瘤“柏林帮”三大赌场窝点,抓获犯罪嫌疑人若干名!】
配图是林恩坐在面摊前“镇定自若”吃面的特写,以及大量士兵押送嫌犯的场面。
“沃特!我需要一个解释!”
一名须发皆白、穿着丝绸睡袍的老者面色铁青,手指用力点着报纸,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是西区矿业巨头,本地派系的重要人物之一。
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几个人,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坐在单人沙发上的一位富态老者。
沃特,西区食品大亨,同样也是林恩的岳父。
沃特此刻也是眉头紧锁,脸上愁云密布,捏着雪茄的手指有些发白。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诸位,冷静。这明显不是林恩干的,而是那个新来的小崽子宋北。
他设了个局,硬是把这‘黑锅’扣在了林恩头上,这是离间计!”
“离间计?”对面一个瘦高个,经营着码头生意的老板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
“是不是离间计我们不知道。但这泼天的功劳和名声,可是实打实落在你家那位好女婿头上了!
报纸白纸黑字,全城的人都看见了。
谁知道你们翁婿俩是不是暗中早就和蔚蓝那边……”
“放屁!”
沃特猛地打断他,脸色涨红,
“我沃特在班凯城几十年,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大家的事?!”
又一人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却更冷:
“沃特老哥,别激动嘛。我们不是怀疑你。只是这事太巧了。
怕就怕,有人尝到了甜头,哪天不知不觉间,就把我们这些老家伙也都给‘卖’了,
换个前程似锦啊!”
这话像一把冰冷的刀子,捅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窝子。
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滋生。
“好了!”
坐在主位旁边,一个一直沉默着、穿着考究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猛地站起身。
他正是昨晚侥幸逃脱的弗沃德。
此刻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压抑不住的戾气和后怕。
他死死盯着沃特,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沃特先生,我不管你到底有没有跟蔚蓝那边暗通曲款,也不管这是不是离间计。”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行动’在即,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为了证明你的‘清白’,也为了大家的安全,我需要一份‘投名状’。”
“搞定他。”弗沃德的目光如同毒蛇,
“搞定那个宋北。让他闭嘴,或者让他消失。
否则……”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客厅角落里站着的、几个气息阴沉的男人微微向前了一步。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
如果沃特不答应,他恐怕今天很难走出这个门。
沃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渗出冷汗。
他环视一周,看到的是一张张或冷漠、或怀疑、或威胁的脸。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好。我……我来处理。”
……
城卫司司长办公室。
这一切风暴的始作俑者,宋北。
正悠闲地把脚翘在办公桌上,手里抖搂着那份《班凯日报》,看得津津有味。
“啧啧啧……写得真不错啊,文采斐然。”
他嘴角噙着笑意,
“就是不知道咱们的林恩副司长,现在看着这份报纸,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估计不太好受。”
从一开始,宋北就没打算把这份“功劳”揽到自己身上。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把这天大的“功绩”硬塞给林恩,把他架在火上烤。
事实真相如何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猜忌的种子已经种下。
对于沃特、弗沃德那些老狐狸来说,他们宁愿错杀,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潜在的危险。
而一旦猜忌产生,解决的方法往往只有一个
——斩草除根。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进。”
瘦猴侯青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兴奋。
他先是习惯性地想喊“北哥”,随即又想起这是办公室,连忙改口,挺直腰板:
“报告宋司长!昨晚抓捕的所有犯人,均已初步审理完毕。”
他递上一份报告,但正经了没几秒,立刻原形毕露,凑近压低声音,眉飞色舞道:
“北哥!除了最后那个硬骨头黑衣人死活不开口,其他小喽啰都撂了。
赌场、钱庄、放贷、打手……证据确凿。
咱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动手把后面那些大鱼全都揪出来一锅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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