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沉,时崎家的古老宅邸在夕阳余晖中显得格外静谧而庄严。
黑色的铁艺大门缓缓开启,狂三踩着高跟鞋,步伐从容地走了进去。
早已等候在门廊下的老管家躬身行礼,语气恭敬无比:
“欢迎回来,大小姐。”
狂三微微颔首,目光随即落在管家身后那位身着淡紫色和服、气质温婉的妇人身上。
“母亲。”她轻声唤道。
时崎梓快步上前,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很自然地伸手想接过狂三臂弯上搭着的外套。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谦恭,仿佛狂三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辛苦了,事情还顺利吗?”时崎梓关切地问道,一边陪着女儿向宅内走去。
“嗯,都处理好了。”
狂三语气平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也有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周围路过的仆从纷纷停下脚步,向狂三躬身问好,神态间充满了敬畏。
明眼人都能看出,尽管名义上仍是时崎梓在主持家务,但真正掌控着这个家族未来走向、拥有最高话语权的,正是这位年轻的大小姐——时崎狂三。
甚至连她的母亲,也早已默许并习惯了这种地位的转换。
至于时崎槙人——那个名义上的丈夫和父亲——他的结局实在算不上光彩。
一年前,他为了拓展海外业务亲自前往国外,结果却如同石沉大海,音讯全无。
时崎家动用了不少关系调查,最终得到的消息却让人哭笑不得,又带着几分悲凉。
那位业务伙伴,当地一个颇有势力的女流氓,看上了时崎槙人。
谈判破裂后,她竟直接派人将他强行扣押,关进了自家的地下室。
等时崎梓和狂三根据线索找到那里,破门而入时,看到的只是一个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神志不清的男人。
时崎槙人看到妻女,浑浊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微光,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但那口气终究没能喘上来,头一歪,便这么潦草地、憋屈地走了。
他的葬礼办得还算体面,该来的人都来了,该有的仪式一样不少。
墓园里,时崎梓和狂三一身黑衣,站在队伍的最前面。
周围是低沉的哀乐和压抑的啜泣声。
她们努力地想挤出几滴眼泪,做出悲伤的样子,可一想到这个男人到死都被蒙在鼓里,完全不知道自己和这个家早已在某种意义上“背叛”了他,那种荒谬又滑稽的感觉就冲淡了所有悲伤的情绪。
时崎梓当时只能死死低着头,用黑纱遮掩住表情;狂三则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维持住肃穆的神情。
那场葬礼,对她们而言,更像是一场漫长而煎熬的表演。
自那以后,时崎梓在家里彻底不再伪装。
她卧室床头柜上那张与时崎槙人的结婚照,早就被她收进了储物间最深的角落,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珍藏起来的、许墨的一张全身照。
照片上的青年身姿挺拔,眼神温和中带着一丝锐利。
她甚至可以光明正大地躺在曾经属于夫妻二人的大床上,在寂静的深夜,想着那个年轻而强大的身影,用手指慰藉自己积压的渴望与思念。
只是,偶尔也会有失控的时候。
有好几次,狂三因为有事深夜来找母亲,敲门前却听到里面传来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
她站在门外,进退两难。
有时时崎梓太过投入,并未察觉门外的动静,狂三便会悄无声息地离开。
但也有那么一两次,狂三推门进去送文件,正好撞见母亲衣衫不整、满面潮红、惊慌失措地从床上坐起来,空气中还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每到这种时候,狂三并不会生气,只是会用一种似笑非笑、带着些许戏谑的眼神看着母亲,轻飘飘地说一句:
“母亲,注意身体,也……注意一下音量。”
时崎梓顿时会羞得无地自容,脸颊红得像要滴出血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接连好几天都不敢直视女儿的眼睛。
这种社死的瞬间,成了母女之间一个心照不宣的、略带尴尬的小秘密。
思绪收回,狂三与母亲简单交代了几句公司事务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熟悉的布置,奢华中透着少女的精致。她随手将包放下,走到宽大的书桌前,目光瞬间被桌面上那个精致的银边相框牢牢吸引。
相框里,珍藏着她与许墨那场“特殊”的约会中拍下的“婚纱照”。
照片上的她,身披洁白圣洁的婚纱,头纱轻扬,眼睫微颤,正被一身黑色西装的许墨深深吻住。
光影勾勒出他们完美的侧脸轮廓,画面唯美得如同真正的婚礼现场。
狂三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冰凉的玻璃表面,沿着照片中许墨的轮廓缓缓滑动,眼神一点点变得柔和,如同浸满了蜜糖的深潭,荡漾着无尽的思念与柔情。
房间里异常安静,只有她清浅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她脚下的阴影忽然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一道与狂三身形一模一样,却带着截然不同气质的身影,如同浮出水面般,悄无声息地从阴影中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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