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亚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像是看到了什么比漫画里最离奇的剧情还要荒谬百倍的景象。
她的视线死死钉在许墨环抱着澪的手臂上,又移到澪那副全然依赖、毫无防备的姿态上,最后定格在两人紧密依偎的姿势上。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都被眼前这过于“和谐”的画面冲击得粉碎。
这和她最后残存的记忆碎片——那毁天灭地的战场,那不死不休的两人——形成了地狱与天堂般无法调和的巨大反差!
下一秒,二亚猛地从卡座上弹了起来。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像见了鬼一样,直直地指向吧台后那对亲密无间的人,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拔高,充满了匪夷所思:
“你…你们两个!!怎么抱在一起了啊——?!!”
许墨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和更多的不解。
他环着澪的手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下意识地收得更紧了些。
他微微歪头,看着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的二亚,语气是纯粹的困惑,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反问:
“我们两个,为什么不能抱在一起?”
这轻描淡写的反问,如同在二亚混乱燃烧的大脑里又泼了一桶油。
“哈?!为什么不能?!”
二亚的音调更高了,她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发出“砰”的一声。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我明明记得清清楚楚!就在我昏过去之前,你!许墨!还有你!崇宫澪!你们两个还在打得你死我活啊喂!”
“怎么一转眼…一转眼你们就…就抱上了?!这画风变得也太离谱了吧?!”
二亚语无伦次,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她脸上混合着极度的震惊、怀疑人生以及强烈的“我需要一个解释”的迫切表情。
吧台后,许墨和澪同时愣住了。
澪微微睁大了冰蓝色的眼睛,困惑地看了看激动异常的二亚,又仰头看了看许墨紧绷的下颌线。
她不太明白二亚口中“打得你死我活”是什么意思。
在她的认知里,从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墨就是将她从冰冷废墟中带回家、给她名字、给她温暖、让她深深依恋的人。
他们之间只有温柔的陪伴和逐渐加深的爱意,何曾有过那些可怕的战斗?
只有在墨的那片未来战场当中的“自己”……
等等,难道说……
而许墨,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眼神猛地一凝!
一道锐利如实质的目光瞬间锁定了二亚。
他扶着澪的肩膀让她站好,自己则一步从吧台后跨了出来,高大的身影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几步就走到了二亚面前。
他微微俯身,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二亚那双写满混乱和惊疑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充满难以置信的探究:
“你刚才说什么?‘打得你死我活’?‘昏过去之前’?二亚…你的记忆…复苏了?!”
“记…记忆复苏?”二亚被许墨骤然逼近的气势和话语弄得有点懵。
“什么记忆复苏?许墨你是不是被打傻了啊?”
“看来是真的……”许墨深吸一口气,站直身体,脸上的神情变得异常复杂,混杂着惊讶、凝重和一丝了然。
许墨抬手,非常自然地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啪!
空气仿佛水波般荡漾了一下,紧接着,许墨、澪,以及还处于懵圈状态的本条二亚,三人的身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光线转换,空间挪移带来的轻微眩晕感还未完全散去,二亚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个明亮而温馨的客厅里。
柔软的地毯,舒适的沙发,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嗯…很“家”的味道。
正是许墨和澪在这个时代的居所。
“坐。”
许墨指了指沙发,自己则在旁边坐下,神情严肃。
澪安静地坐在他身边,依旧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二亚。
二亚还有些恍惚,她扶了扶眼镜,环顾四周,确认自己真的瞬间从咖啡厅到了这里。
“这…这是你家?”
她嘀咕着,还是依言在沙发上坐下,但屁股只挨着一点点边,身体前倾,急切地看着许墨:
“快!许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脑子现在乱成一锅粥了!”
许墨揉了揉眉心,似乎在组织语言。
他看了一眼身边同样等待答案的澪,然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地讲述起那段惊心动魄的过往:
“二亚,你最后残存的记忆没错。在未来的‘黄昏’咖啡厅,那场最终决战确实发生了。澪……”
“在澪的天使「」爆发时,我被那股力量正面击中……被彻底‘抹除’了。”
“抹除?!”二亚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着许墨,又看看澪。
澪也微微睁大了眼睛,她虽然知道许墨来自未来,也隐约知道未来有不好的事情,但“被澪抹除”这个细节,许墨从未如此清晰地告诉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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