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悬浮在这片【瘴毒净土】结界的核心。
她身上那标志性的拘束衣和锁链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深紫色的露脐裙,勾勒出她苍白而妖异的身姿。
那张完全暴露在外的脸,精致得近乎完美,却又透着一股非人的冰冷与邪魅。
背后浮现出一对倒置的黑色翅膀和黑色光环,双腿上留下了两道标记,散开的绷带此刻环绕周身。
“真是令人愉悦的景象,不是吗,许墨先生?”莲的声音空灵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慵懒,在死寂的空间中回荡。
“看着自己亲手‘庇护’的小鸟,最终却成了助我挣脱枷锁的钥匙……这份滋味如何?”
许墨周身环绕着一层薄薄的银白色光晕,将不断侵袭的毒雾和试图缠绕上来的淤泥藤蔓隔绝在外。
他脸色微白,三分之一灵力的骤然抽离带来的虚弱感还未完全消退,眼神却锐利如刀,死死盯着高处的莲,声音低沉压抑着怒火:“卑鄙!利用士织的单纯和愿望……”
“单纯?愿望?”莲发出一阵低沉而愉悦的轻笑,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呵,我只是给了她一个实现心中最真实渴望的机会而已。她想要你的‘特制牛奶’,而我,只不过是为这份‘渴望’标上了一个合理的价码。交易,向来如此公平。况且……”
她话锋一转,异色妖瞳中的欣赏之色更浓,“若非你将她‘保护’得如此天真,如此不谙世事,我的蛊惑又怎会如此轻易成功?从这个角度看,许墨先生,你可是帮了我大忙呢。”
她微微歪头,一缕葡萄紫色的发丝垂落颊边,姿态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从容:“说起来,我真的很欣赏你呢,许墨先生。纵观这漫长岁月,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将母亲那看似完美无缺、操控一切的‘剧本’,撕扯得如此支离破碎的人。”
许墨眉头紧锁,不知道这诡谲的女人葫芦里又卖什么药。
莲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语气带着一丝玩味的赞叹:“想想看,母亲耗费无数心血,精心培育的‘钥匙’——那个本该成为她完美容器和力量回收站的五河士道……多么完美的一步棋啊。”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丝刻骨的嘲讽:“可惜啊,母亲千算万算,大概做梦也没想到,她精心挑选、寄予厚望的‘钥匙’,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莲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的阻隔,看到了那个懵懂天真的蓝发少女。
“五河士织……”
她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异色瞳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讥诮与幸灾乐祸,“多么讽刺!一个本该成为最强‘容器’的存在,一个承载着母亲希望的关键节点,如今却成了一个只懂得向你撒娇、满脑子只想着喝‘特制牛奶’的小女孩!”
“认知被扭曲,性别被颠覆,力量被稀释……这哪里还是什么‘钥匙’?这根本就是一件被你‘玩坏’了的、毫无价值的残次品!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在毒瘴空间里回荡,充满了报复的快意。
“等等!”许墨脸色一变,立刻高声反驳,“莲!话要说清楚!士道变成士织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这锅我可不背!”
“哦?”莲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露出一丝真实的意外,但随即又被更深的不以为然取代,“是吗?那看来是母亲自己玩脱了?或者……这世界上还有别的存在,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对她的‘钥匙’动手脚?”
她显然并不完全相信许墨的话,但这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无所谓了。过程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莲的声音重新变得冰冷而笃定,紫瞳紧盯着许墨。
“结果就是,因为你的出现,精灵们没有被回收,反而聚集在你的羽翼之下,形成了一个对抗她的‘堡垒’。”
“‘钥匙’也彻底偏离了预设的轨道,失去了作为容器的价值。母亲的计划,被你搅得天翻地覆,进度大大延缓,甚至……濒临破产的边缘。这一点,你无法否认吧?”
许墨沉默,无法反驳。莲说的,确实是事实。他的存在,他的选择,确实从根本上撼动了澪的布局。
“所以,我说我欣赏你。”莲的嘴角再次勾起那抹邪魅的弧度,“你做到了我无数个被囚禁的日夜中,最渴望做到的事情!”
然而,这份“欣赏”仅仅持续了一瞬。莲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端冷酷和失望的严厉。
“但是!许墨!”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刺向许墨,“你的‘仁慈’,你的‘庇护’,恰恰暴露了你最大的愚蠢和软弱!你破坏得远远不够彻底!不够狠!不够绝!”
她双臂猛地张开,暗紫色的裙摆无风自动,整个【瘴毒净土】随之剧烈翻涌,毒雾咆哮,扭曲的藤蔓疯狂舞动,仿佛在应和着她滔天的怨恨。
“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只是把精灵们从母亲既定的‘回收’命运中暂时‘保护’了起来,像母鸡护崽一样把她们圈养在你的咖啡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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