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他忽然“哎哟”一声,捂着脸跳起来。只见一只巴掌大的白蝴蝶不知从哪飞来,正狠狠往他脸上撞,翅膀扇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哪来的臭虫!”张老三气急败坏地挥手去打,可那蝴蝶异常灵活,左躲右闪,专往他脸上、脖子上扑。不一会儿,他脸上就起了好几个红疹子,又痛又痒。
周围的人看得直乐,都说这泼皮是遭了报应。
胡蝶躲在二柱身后,偷偷抿着嘴笑,眼角余光瞥见那白蝴蝶,悄悄朝它眨了眨眼。
张老三被蝴蝶缠得没办法,又怕周围人笑话,骂骂咧咧地跑了。
“你没事吧?”二柱回头看胡蝶,见她手腕红了一圈,心疼得不行。
“我没事,”胡蝶摇摇头,指着飞走的白蝴蝶,“那蝴蝶真勇敢。”
二柱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性,没再多想,拉着她往首饰摊走。他把刚卖茶的钱数了数,咬牙买下了那只银蝴蝶镯子,戴在胡蝶手腕上。
“真好看!”胡蝶举起手腕,对着阳光转了转,镯子上的蝴蝶仿佛活了过来,在她腕间流转生辉。她忽然踮起脚,在二柱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像只轻盈的蝴蝶落下又飞走。
二柱僵在原地,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半天说不出话。
从镇上回来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二柱看胡蝶的眼神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胡蝶也不像以前那样大大咧咧,偶尔会红着脸躲他的目光。
可好景不长,没过几天,张老三竟带着几个家丁找上门来。
“王二柱,你那相好的呢?”张老三脸上还带着没消的红疹子,说话恶声恶气,“爷告诉你,那小娘子我看上了,识相的就把她交出来,不然拆了你的破屋!”
二柱气得浑身发抖,抄起墙角的扁担:“你休想!胡蝶姑娘是我妹子,我绝不能让你欺负她!”
“哟呵,还挺横?”张老三使了个眼色,几个家丁就冲了上来。
二柱虽然老实,被逼急了也有股狠劲,挥舞着扁担打倒了两个家丁。可他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没一会儿就被按倒在地,脸上挨了几拳,嘴角渗出血来。
“二柱哥!”胡蝶从屋里冲出来,眼睛瞪得圆圆的,里面像是有火苗在跳,“放开他!”
“小娘子,你总算肯出来了?”张老三得意地笑起来,“只要你跟爷走,爷就放了这穷小子。”
胡蝶看着被打得嘴角流血的二柱,又看了看张老三那副嘴脸,忽然笑了。只是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反而带着股让人胆寒的冷意。
“你想带我走?”她轻轻歪着头,声音轻飘飘的,“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刚落,只见胡蝶身上的鹅黄衫子忽然无风自动,周围的空气里飘起无数彩色的鳞粉,像极了蝴蝶翅膀上的粉末。紧接着,数不清的蝴蝶从四面八方飞来,有白的、黄的、蓝的、紫的,甚至还有些从未见过的、翅膀闪着金属光泽的蝴蝶,密密麻麻地围在院子里,遮天蔽日。
张老三和家丁们吓得脸色惨白,腿肚子都转了筋。
“妖、妖怪!”有家丁失声尖叫。
胡蝶缓缓抬起手,那些蝴蝶像是接到了命令,“嗡”的一声,朝着张老三等人扑去。它们不咬人,却专往人衣服里钻,翅膀上的鳞粉落在人身上,立刻起了成片的红疹子,痒得人抓心挠肝。
张老三等人被蝴蝶缠得哭爹喊娘,衣服被撕得乱七八糟,滚在地上满地求饶。
“滚!”胡蝶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些蝴蝶像是听懂了,纷纷退开。张老三连滚带爬地带着家丁跑了,连鞋子跑掉了一只都没敢回头。
院子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满地的蝴蝶鳞粉,像撒了一层彩色的花瓣。二柱呆呆地看着胡蝶,一时忘了脸上的疼。
胡蝶转过身,看着他,眼里没了刚才的冰冷,只剩下慌乱和不安。“二柱哥,我……”
“你是……蝴蝶仙?”二柱声音有些发颤,却没有害怕,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胡蝶咬着唇,点了点头,身上的鳞粉渐渐隐去,恢复了平日里娇俏的模样,只是眼眶红红的:“我本是青峰山的蝴蝶妖,修了五百年才化为人形。那天在茶园见你老实,又觉得你种的茶好闻,就……就忍不住跟你亲近。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大颗大颗的,落在地上,竟化作了点点荧光,像萤火虫似的飞了起来。
二柱看着她哭,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似的疼。他想起这段时间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起她帮自己采茶,想起她看蝴蝶时开心的样子,想起她为自己打跑张老三……他忽然觉得,她是不是妖,又有什么关系呢?
“别哭了,”二柱伸手,笨拙地替她擦了擦眼泪,“我没怪你。”
胡蝶愣住了,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你……你不怕我?”
“不怕,”二柱憨憨地笑了笑,“你要是想吃我,早就吃了,还会帮我干活吗?再说,你比那些欺负人的坏蛋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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