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恒简单询问了张燕燕的伤势,得知她左腿被野猪獠牙挑伤,虽然勉强能走,但速度极慢,而且每走一步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当机立断,招呼了两个手脚麻利的年轻民兵:“你俩,去那边砍棵小树,再弄些结实的藤条过来,赶紧绑个简易担架!”
“好嘞,队长!”
两个小伙子应声而去,抽出腰间的柴刀,很快就放倒了一棵碗口粗细、笔直的小树,削去枝杈,又找来韧性极好的山藤。
而张庆恒自己,则领着剩下的几个人,包括李虎在内,打着手电,循着陈云指的方向,匆匆赶往野狼沟深处,去处理那头上百斤猪肉的炮卵子肉。
几人来到陈云猎杀野猪的现场,借着手电光,看清了地上的痕迹。
被疯狂刨挖几乎断根的大树、散落的弹壳、喷射状的血迹、以及野猪倒地挣扎时蹬踏出的凌乱深坑……结合陈云之前的简单描述,他们大致在脑海中还原出了那惊心动魄的猎杀过程。
一个年轻民兵看着那离野猪最后冲锋位置极近的大树,倒吸一口凉气,由衷赞叹道:“我的老天……陈云哥这性子真够沉稳的!离得这么近,就敢直面冲锋的炮卵子,还能稳住心神开枪……这要是换成我,估计手都抖得端不住枪了!这个人,真不简单!”
另一个年纪稍长的民兵也点头附和:“是啊,咱们整个红星屯,往前数几年,恐怕也就以前的老猎户‘李炮头’有这个胆量和能耐。别听陈云说得轻描淡写就两枪,这里面的胆气和定力,真是不得了!”
李虎与有荣焉地挺起胸膛,骄傲地说:“那当然!陈云哥就是厉害!我看现在屯里,也就张队长您父亲能胜过陈云哥了吧?”
“行了行了,甭废话了!”
张庆恒打断了众人的感慨,他虽然心里也对陈云佩服不已,但更清楚现在的首要任务,“赶紧动手,把这些肉处理了,天马上就要黑透了,到时候山路更难走,早点回去才是正理!”
众人闻言,立刻收声,手脚麻利地忙碌起来。
他们带来的都是锋利的砍刀和剔骨刀,分割起猪肉来效率极高。
厚重的猪皮被完整地剥了下来,卷好捆紧带走。
这头野猪比陈云上次打到的那头大了足足两百斤,估计是有些年头的老炮卵子了,猪皮异常坚硬厚实,是制作皮带、皮鞋的上好材料。
还有那猪背上硬如钢针的鬃毛,也被小心地收集起来,这东西可以用来制作梳头用的梳子,结实耐用。
山里人珍惜物资,能用的东西一点都不会浪费。
对于这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民兵来说,每人分担几十斤的重量,倒也不算太难。
张庆恒领着几人匆匆处理完野猪肉,背着沉甸甸的肉块和猪皮,快步下山与陈云他们会合。
这边,留下的两个民兵也已经用树干和藤条绑好了一个结实简易的担架。
他们请张燕燕到担架上躺下。
张燕燕看着这几个为了救自己忙前忙后的年轻人,还要麻烦人家抬着自己,脸上不由得露出难为情的神色。
但她也知道,天色已完全漆黑,林中毒蛇虫蚁出没,道路难辨,自己腿伤严重,行走缓慢,再拖下去只会连累大家。
她不再犹豫,红着脸,在众人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躺到了担架上。
两个年轻民兵一前一后,稳稳地将担架抬起。
一行人打着手电,由熟悉路径的陈云和大黑在前面引路,抬着担架的居中,张庆恒等人背着猪肉断后,队伍的速度果然快了很多。
大家紧赶慢赶,穿林过涧,终于看到了远处山坳里透出的微弱火光,陈云的地窨子到了!
地窨子前,篝火噼啪作响。
被陈云吩咐先行下山的赤脚医生赵朱国,以及苦苦等待的冯梦玲小姑娘,正围坐在火堆旁。
冯梦玲小小的身子蜷缩着,双手紧紧抱着膝盖,眼睛又红又肿,写满了焦虑和恐惧。
她不时地站起来,踮着脚尖,朝着漆黑一片的山林深处张望,每一次都只看到无边的黑暗和晃动的树影,心便沉下去一分。
她心里害怕极了。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母亲被野猪撅中、滚落山沟的恐怖画面,那种绝望和无助,几乎要将她幼小的心灵压垮。
她不敢去想母亲可能遭遇的结果,那太残忍了。
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里向所有她知道名字的神佛拼命祈祷,祈求他们保佑母亲平安归来。
就在这时,地窨子后方的山坡下,突然传来了大黑那熟悉而有力的吠叫声!
“是大黑!他们回来了!”
冯梦玲猛地站起身,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顾不上害怕黑暗,慌不择路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迎了过去。
刚跑出没多远,她就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抬着一个用树枝藤条绑成的担架,艰难地从山坡下的阴影里钻了出来。
担架上躺着一个人,盖着件衣服,一动不动……
看到这一幕,冯梦玲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巨大的悲恸如同冰水般瞬间淹没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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