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前,也就是一九一年七月二十日。
河内,司马府。
司马懿摊开一张河东郡的舆图。
指尖在图上轻轻划过。
“刘备占据河东,民心初附。”
“然,根基未稳。”
“我需要确切的情报。”
“天字密探,即刻出发。”
“渗透河东,查清刘备军的虚实、郭嘉的布置、百姓的真实向背,联系河东投降刘备的士族,比如贾逵,让他在河东起事。”
“记住,你们的眼睛,就是我的眼睛。”
数道黑影无声领命,旋即消失在夜色中。
他们是司马家的精锐,天字序列,个个身怀绝技。
天字三号,便是其中之一。
这几天天字三号不停在乡野间调查情况。
每日都是风餐露宿,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感觉该进一步行动了,于是天字三号开始向村庄里调查。
经过村口一处田地时。
天字三号目光看到,在村口不远处田埂上正有一对老农夫妇。
老农佝偻着腰,正费力地锄着地。
老妇在一旁,将锄下的草拢到一起。
两人衣衫很是朴素,还打了好几个补丁。
看上去,那两人老实巴交的。
看来这是两个很好的突破口。
天字三号心中暗忖。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换上一副谦和的笑容。
“老丈,大娘,辛苦了。”
他走上前去,声音温和。
老农夫妇闻声抬起头。
浑浊的目光在天字三号身上打了个转。
老农咧开嘴,露出黄黑的牙齿。
“后生,你是……”
天字三号拱了拱手:“路过此地,讨碗水喝。”
“顺便想问问,如今这河东,在玄德公治下,日子过得可还安生?”
他假装随意地问道。
老妇人接口道:“安生,安生得很哩!”
“玄德公是好人啊,给我们分了种的田,赋税也轻。”
“以前啊,那些狗官,还有那些大户,三天两头来催租,不把人当人看。”
“地里刨出来的粮食,大半都要交上去,剩下的,一家老小勉强糊口都不行。”
“遇到灾年,更是没活路。”
老妇说着,眼圈有些泛红。
“如今好了,官府的人和气,教我们很多东西,还有防探子的事情。”
老农瞪了老妇一眼。
老妇赶紧低下头。
天字三号心中吃惊,脸上却依旧带着笑。
“哦?防探子?”
老农憨厚地笑道:“是啊,官府说,怕有坏人来捣乱。”
“我们这些庄稼人,也不懂啥大事。”
“就是觉得,现在日子有盼头了,不能让人破坏了。”
天字三号点点头:“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不知可否到二老家中,讨碗水喝?走了半日,实在口渴。”
老农和老妇的眼神飞快的对视了一眼。
“使得,使得!后生,莫嫌弃俺们家简陋。”老农热情道。
“家里刚烧了热水,还有些粗饼,若不嫌弃,一道用了?”老妇也跟着说。
天字三号心中暗喜。
“多谢老丈,多谢大娘。”
真是好客的一家子,他跟着老两口,往村里走去。
“后生你先坐,俺去给你倒水。”老妇将他让到一张小板凳上。
老农则在一旁陪着他说话。
天字三号滴水不漏地应付着。
心中却在盘算,如何进一步套取有用的消息。
不多时,老妇端着一碗水出来了。
“后生,喝水。”
天字三号接过水碗,刚要喝。
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几个挎着腰刀,穿着统一服饰的汉子走了进来。
为首的指着天字三号问。
“老丈,这位是?”
老农站起身,憨厚的笑着。
“哦,巡逻屯长来了。”
“这是个过路的后生,来讨碗水喝。”
那屯长盯着天字三号。
“过路的?看着面生得很啊。”
“敢问足下,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可有凭证?”
天字三号心中咯噔一下。
他强作镇定:“在下从豫州来的,欲往并州投亲。”
“路途匆忙,未曾办理凭证。”
屯长冷笑一声:“豫州来的?”
“最近有些鬼鬼祟祟的人,想混进咱们河东。”
“郭军师早就下了严令,凡无凭证,形迹可疑者,一律拿下细审!”
“拿下!”
几个汉子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
天字三号三两下就被按倒在地,捆了个结实。
屯长对老农夫妇笑道:“谢谢你们提供的消息,确实这人是探子后来领赏。”
天字三号看到说笑的几人,这才明白。
什么热情好客的老农,什么淳朴的民风,都是装出来的!
老农夫妇看着被押走的天字三号,脸上依旧是那副平静的表情。
只是老农轻轻叹了口气。
“作孽哦,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当探子。”
老妇则走到院角,将一块石头悄悄挪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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