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喧嚣与混乱,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渐渐归于一种死寂的仓皇。
刘都头军的撤退,毫无胜利之师的昂扬,只有劫后余生的狼狈。
丢盔弃甲,旗帜歪斜,伤员痛苦的呻吟取代了战时的呐喊,如同一条受伤的巨蟒,缓缓蠕动着消失在远方地平线。
焦土镇的墙头,短暂的狂喜过后,是更深沉的疲惫与弥漫开来的悲怆。
赢了。
代价是遍地的尸骸和几乎流干的鲜血。
陈稳下令打开那扇饱经摧残的城门,硝烟与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夕阳将天地染成一片凄厉的金红,照在暗红色的土地上,照在那些再也无法回家的年轻面孔上。
幸存下来的民兵们,在王婶等人的组织下,沉默地开始打扫战场。
每一次弯腰辨认战友,每一次抬起尚有气息的同伴,都无比沉重。
压抑的哭声开始零星响起,继而连成一片。
胜利的喜悦,在如此惨重的损失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陈稳行走其间,16倍的感官让他无法逃避任何一丝细节。
每一处凝固的血泊,每一张失去生气的脸庞,都像鞭子抽打在他的心上。
张诚跟在他身旁,汇报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头儿……能战的兄弟,只剩一百零三人,人人带伤。”
“战死……一百二十七人。”
阵亡过半!
陈稳闭上眼,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这就是乱世,这就是想要守护就必须付出的代价。
“厚葬战死的兄弟,立碑。”
“他们的家人,镇子抚养终身。”
他的命令简洁而沉重。
“受伤的,不惜代价,全力救治。”
他走到一个重伤员身边,腹部可怕的伤口令人触目惊心。
陈稳蹲下,尝试将一丝极其温和的、意在激发生命潜力的 【能力赋予】 效果渡了过去。
伤员微弱的呼吸似乎稍微有力了一点点。
这让他看到了一丝能力在战场之外应用的曙光。
意识沉入脑海,【成长进度条】 清晰地显示着 【8%】 。
击退强敌、稳定危局,这无疑是重要的“成长”。
同时,他注意到进度条下方,一个此前从未出现的、极其淡薄的金色气旋正在缓缓旋转。
它没有标签,没有说明,但陈稳在看到它的第一眼!
一个词就莫名地跳入心间——势运。
是了,系统曾隐晦提及,触及某种界限时,会与“势运”相关。
难道,这就是随着势力诞生、经历存亡之战后,某种关乎根本的气运开始凝聚的体现?
它如此微弱,是因为根基浅薄,还是此战伤亡太过惨烈,折损了气数?
陈稳若有所思。
这东西,似乎与这片土地上的人心、生机、乃至未来的兴衰紧密相连。
它看不见摸不着,却可能比刀剑更为重要。
回到镇内,悲声更切。
家园虽在,却已满目疮痍。
陈稳站上高处,目光扫过一张张悲恸而迷茫的脸。
“乡亲们!兄弟们!”
他的声音不高,却压过了啜泣。
“我们守住了!”
他停顿,让悲伤流淌。
“但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大!这笔血债,必向刘都头,向这乱世讨还!”
“哭过之后,我们要活!”
“要活得更好!死去的兄弟在天上看着!”
“他们的家人,就是我们的家人!”
“只要我陈稳一息尚存,焦土镇,就绝不会再任人鱼肉!”
“我们要变得更强!强到让所有敌人,望而生畏!”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沉甸甸的承诺和钢铁般的意志。
幸存者们抬起头,望着那个引领他们创造奇迹的首领。
眼中的绝望渐渐被一种坚韧的光芒取代。
活着,就有希望。
【成长进度条:9%】
进度又进一分。
陈稳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抚平创伤,重整旗鼓,应对未来的风浪……
还有那神秘莫测的“势运”,都需要他一步步去探索和把握。
夕阳沉入地平线,最后一丝余晖掠过那片浸透鲜血的焦土。
也映照着一段从毁灭中新生的传奇,缓缓揭开序幕。
而那缕微弱却真实的“势运”,正在无声地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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