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承诺被彻底撕碎,取而代之的是钢铁与死亡的轰鸣。
“放箭!”
随着陈稳一声令下,焦土镇低矮的土墙之上,稀稀拉拉的箭矢腾空而起,竭力向着推进的敌军阵型倾泻而去。
这是他们唯一的远程优势,是石墩带着铁匠和妇孺们日夜赶工出的成果。
然而,面对下方那如同移动城堡般的盾阵。
大部分箭矢都无力地钉在了厚重的木盾上。
或被弹开,偶有幸运儿从缝隙中钻入,引出一声闷哼。
但对于整个军阵而言,不过是湖面微澜。
刘都头的军队展现出了地方军阀精锐应有的素养。
刀盾手如山推进,长矛如林紧随,弓箭手则在盾牌掩护下,进行了更为精准和密集的反击。
“嗖嗖嗖——!”
黑色的箭雨如同飞蝗般扑上墙头。
尽管陈稳提前下令举起了临时赶制的木盾。
但依旧有民兵被透过缝隙的流矢射中,惨叫着从墙头跌落,或倒在血泊中呻吟。
“低头!举盾!不要慌!”
张诚声嘶力竭地吼叫着,用一面包铁的木盾护住身前,盾面上瞬间插上了两三支箭矢,尾羽兀自颤抖。
他亲眼看到一个刚才还在一起啃干粮的年轻后生,被一箭射穿咽喉,眼中的光彩瞬间熄灭。
战争的残酷,第一次如此**裸地展现在这些拿起武器不久的农夫面前。
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若不是陈稳如同礁石般屹立在最危险的位置。
用他那8倍感官精准地格挡开射向要害的箭矢,并不断发出简洁而有效的命令!
这支仓促成军的队伍恐怕早已崩溃。
“第二队,上前!瞄准敌军弓箭手,抛射!”
“滚木礌石,准备!”
陈稳的心在滴血。
每一支箭矢的落下,都可能带走一个信任他、跟随他的生命。
他手中的长刀舞动,将一支直奔面门的利箭劈飞,虎口被震得发麻。
个人的勇武,在这种规模的军队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他或许能自保,甚至能斩杀数十敌,但无法护住身后每一个人。
“稳住!节省滚石!等他们靠近!”
陈稳的声音穿透喧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敌军的先锋,终于顶着箭雨冲到了墙下。
十几架简陋的云梯被高高架起,扣在了墙头。
“钩拒!快!把梯子推下去!”
民兵们鼓起勇气,用长长的叉杆奋力去推搡云梯。
但下方的敌军死死按住梯脚!
同时,更多的敌兵口衔利刃,开始悍不畏死地向上攀爬。
“杀——!”
第一波敌军跃上墙头,刀光闪动,血光迸溅。
短暂的接战中,民兵们训练不足的劣势暴露无遗。
尽管有8倍训练打底,让他们力气和反应快于常人!
但生死搏杀的经验和狠辣,远非这些昔日农夫可比。
往往是一个照面,就被凶悍的敌兵砍翻。
“补位!长枪手,刺!”
陈稳如同旋风般卷入战团。
他的刀法没有任何花哨,只有极致的快、准、狠!
8倍的力量和速度爆发,刀光过处,必然带起一蓬血雨。
他像一道无形的壁垒,出现在防线最危急的地方!
每一次出手,都能瞬间清空一小片区域,勉强稳住阵脚。
张诚也杀红了眼,带着几个最勇猛的民兵组成尖刀,哪里敌人多就扑向哪里。
墙头瞬间化为了血腥的绞肉机,怒吼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泥土被鲜血浸透,变得泥泞不堪,每一步都可能踩到残肢或尸体。
战斗陷入了残酷的消耗。
守军凭借墙垣之利和一股血勇在苦苦支撑。
但兵力和人数的绝对劣势,让防线如同风雨中的蛛网,随时可能破碎。
陈稳抽空瞥了一眼脑海中的界面,WP数值在激烈的情绪和拼杀中,依旧在缓慢跳动上涨。
但此刻这数字显得如此苍白!
他需要的是能立刻扭转战局的力量,而不是一个冰冷的计数。
就算自己有16倍的能力,恐怕也挽救不了现在的局面!
个人的力量终究是太小了!
“东墙告急!快来人啊!”
一声凄厉的呼喊从左侧传来。
陈稳心头一沉。
东墙是防御相对薄弱的一段。
他怒吼一声,一刀将面前一名敌军校尉连人带甲劈开,对张诚喊道:
“这里交给你!顶住!”
话音未落,他已如猎豹般向东墙窜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眦欲裂。
一段近十米宽的墙垣已被敌军占据,源源不断的敌兵正从那里涌上来,守在那里的民兵节节败退,伤亡惨重。
负责那段防线的赵老蔫,大腿被长矛刺穿,倒在地上,兀自用手里的柴刀砍向敌人的脚踝。
若是此地被彻底突破,敌军就能以此为支点,内外夹击,整个焦土镇的防御将瞬间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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