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宋北伐镜像北汉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汴梁皇城的武德殿内,激起了层层涟漪。
陈稳手握军报,立于巨幅舆图之前,目光沉静地扫过光幕两侧那几乎对称的山川地势。
他的指尖,先是在代表伪宋北伐大军动向的标识上轻轻一点,随即缓缓移向光幕东侧,那片属于大陈掌控的、真实的北汉故地。
“北伐……走历史节点,以壮其势,复其力……”陈稳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洞悉的光芒。
“赵匡胤,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深知,绝不能让伪宋的北伐进行得太过顺利。
这不仅关乎战略态势,更关乎那冥冥中的“势”。
若让赵匡胤轻易拿下镜像北汉,顺利完成这一重要“节点”。
其背后铁鸦军残部恢复的力量恐怕会超乎预期。
届时对方能对现实世界进行的干涉将更强,手段也将更加难以防范。
必须进行牵制!
但如何牵制,却需仔细斟酌。
直接发兵越过光幕,进入那情况未明的镜像世界与伪宋开战?
此乃下策,风险难测。
最好的方法,便是在己方掌控的现实世界这边,采取强有力的行动,施加足够的压力,迫使赵匡胤不得不分兵防备,从而打乱其北伐的节奏和部署。
“传镇北大将军石墩,枢密副使钱贵。”陈稳沉声下令,心中已有定计。
片刻后,石墩与钱贵二人奉召疾步入殿。
“陛下!”二人躬身行礼。
陈稳将伪宋北伐的军报递给二人,直接问道:
“伪宋举兵北伐其界内之北汉,二位爱卿以为,我朝当如何应对?”
石墩看完,浓眉一拧,瓮声道:
“陛下!伪宋狼子野心,其北伐是假,借此积累力量,觊觎我朝疆土是真!”
“末将愿提一旅精兵,陈兵光幕之下!若彼辈敢有丝毫异动,或让其北伐之军感受到压力,不敢倾力以赴,便是成功!”
钱贵沉吟片刻,补充道:
“石将军所言,乃阳谋之策。”
“然我军若只是单纯陈兵边境,威慑力或显不足。”
“臣以为,可借此机会,于北线举行一场大规模的实战演习。”
“一来,可向伪宋展示我新军之锐,甲械之利,使其不敢轻视我东线防务,迫其分兵留守,不敢全力北伐。”
“二来,亦可演练新式战法,检验装备,磨合各部协同,提升我军实战之能。”
“三来,可邀请周边依附势力及各国使节观礼,扬我国威,稳固周边。”
陈稳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露出赞许之色。
“二位爱卿所言,正合朕意。”
“石爱卿。”
“末将在!”石墩抱拳,声如洪钟。
“朕命你,即刻返回北线,统筹调度。”
“以北线新军为主力,辅以部分边军,抽调……两万兵马,于光幕以东百里之外,选定合适区域,举行一场为期五日的实兵实装大型演习!”
“规模务求宏大,声势务求雄壮,要让光幕对面的窥视者,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
“要让赵匡胤知道,他的东侧,卧着一头随时可能暴起伤人的猛虎,容不得他酣睡!”
“末将遵旨!”石墩眼中战意熊熊,领命之声铿锵有力。
“钱爱卿。”
“臣在。”
“靖安司需加派精锐斥候,密切监视光幕异动,尤其是伪宋东线边境驻军的调动情况。”
“同时,以枢密院名义,正式照会南唐、吴越、荆南等周边势力,以及契丹使节,邀其派员观摩我军演习。”
“朕,要让他们都看看,这中原之地,谁才是真正的擎天玉柱!”
“臣,领旨!”钱贵躬身应道,眼中精光闪动。
军令既下,大陈这台高效的战争机器,立刻开始了运转。
无数信使携带着盖有皇帝玉玺和枢密院大印的军令,驰出汴梁,奔向北线各军州。
驻扎在河北、河东(原北汉故地)的各支精锐部队,接到了调动的命令。
一队队盔明甲亮的士兵,带着最新的装备,在军官的率领下,离开驻地,向着预定的演习区域开进。
无数的粮草、箭矢、备用军械,被民夫和辎重车队,源源不断地运往前线。
北线边境,一时间旌旗蔽日,人马喧嚣,一股浓烈的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甚至隐隐压过了光幕对面那伪宋北伐军聚集所带来的躁动。
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光幕对面。
伪宋,北伐军大营。
御帐之内,赵匡胤正与一众将领商议进军方略,一名斥候都头被急匆匆引入帐中。
“陛下!紧急军情!”
都头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一丝急促。
“光幕以东,伪陈北线骤然集结重兵,号称两万余众,于边境举行大规模军演!”
“其营盘连绵十余里,操练之声震天,烟尘弥漫,声势极为浩大!”
帐内顿时一静。
所有将领的目光都看向了御座之上的赵匡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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