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汴河之上已是舳舻相接。
陈稳立于新修缮的虹桥之上,并未穿着显眼的龙袍。
只是一身玄色常服,但周围若有若无的精悍侍卫。
以及陪同的工部官员恭敬的态度,仍昭示着来人的不凡。
他目光落在那些喊着号子、奋力拖拽漕船的纤夫,以及码头上忙碌着装卸货物的役夫身上。
心念微动,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弥散开来。
正是牛马系统的【海量赋予2倍】效果。
他没有将力量集中于某一人,而是如同春雨般,广泛覆盖了这片码头区域数以千计的劳作者。
效果立竿见影。
纤夫们只觉得今日绳索似乎轻了些许,脚步更稳,气息更绵长;
搬运的役夫则感到肩上的麻包不再那么沉甸甸,腰腿间仿佛涌出新的力气,动作更快,效率陡增。
整个码头的运转,在不知不觉中,提速了近一倍。
河道中,一艘刚卸完货的空船被迅速移开。
另一艘满载的货船立刻补上位置,衔接流畅,井然有序。
工部陪同的郎中脸上难掩惊异,低声对同僚道:
“奇哉,今日这些力夫,精神头竟如此之足?”
陈稳听着身后官员的小声议论,面色平静。
他此举,并非为了炫耀,而是要亲身体验,在不过度消耗自身精神的前提下。
这种低倍数、广范围的赋予,对大规模民生工程的促进作用。
效果令他满意。
这证明,即便不用于战场,系统之力在和平建设时期,同样是国之重器。
离开码头,返回皇城的路上,陈稳的思绪却并未停留在漕运效率的提升上。
钱贵昨夜呈递的一份密报,在他脑中盘旋。
密报提及,伪宋境内,那位赵匡胤,似乎正着手整顿禁军。
其采取的手段,隐约有收拢兵权、厚待勋臣,以期换取其交出实权的倾向。
这让他想起了之前获得的那份伪宋立国诏书,其中似乎也隐含了类似的意图。
“杯酒释兵权……”
陈稳心中掠过这个从情报中提炼出的、形容对方此举的词汇。
虽不知对方具体会如何操作,但此策的核心用意。
他洞若观火——以富贵换兵权,消除内部潜在威胁,巩固皇权。
此策有其高明之处,可免于如同前朝那般,陷入武夫擅权、藩镇割据的循环。
但,亦有弊端。
若处置不当,易寒了将士之心,且可能导致国势渐趋文弱。
“朕之大陈,绝不能简单效仿此等‘自残武功’之策。”
他需要的,是一种既能确保皇权稳固、防止尾大不掉,又能持续激励武人奋勇、保持军团战斗力的长效机制。
回到武德殿,他即刻召见了张诚、王茹,以及枢密使、兵部尚书等重臣。
没有提及伪宋的具体动向,他只抛出了一个问题:
“众卿,如何既能使我大陈勋贵将校,永葆忠勇之心,为国效力,又能避免前朝藩镇坐大、骄兵难制之覆辙?”
殿内一时沉寂。
几位重臣都陷入了沉思。
这确实是一个关乎王朝长治久安的核心难题。
前唐及五代以来,多少王朝兴衰,皆与未能妥善处理此事密切相关。
兵部尚书率先开口,语气谨慎:
“陛下,或可循旧例,多加赏赐田宅金银,使其安享富贵,或频繁调动将领,使其不易久掌一军……”
陈稳微微摇头。
“赏赐不可无限,易生贪婪,更易使国库空虚;”
“频繁调动,则兵不识将,将不知兵,临阵如何御敌?”
枢密使沉吟道:
“或可强化监军制度,以文制武……”
王茹立刻反驳:
“此策前朝亦曾行之,然文武相轻,互相掣肘,往往误事,绝非良策。”
张诚捻着胡须,缓缓道:
“陛下,臣以为,关键在于‘导向’与‘希望’。”
“需让天下武人看到,忠于陛下,效力大陈,不仅有眼前之厚赏,更有长远之尊荣,乃至……荫及子孙之保障。”
“使其自身之富贵荣辱,皆与国运紧密相连,则无须陛下催促,彼等自会奋力向前。”
陈稳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张卿此言,深得朕心。”
他站起身,走到殿中悬挂的舆图前,目光扫过辽阔的疆域。
“朕思虑良久,有一策,或可试行。”
众臣精神一振,凝神静听。
“其一,立爵。”
“除却现有的国公、郡公、县公等高等爵位,增设‘勋爵’体系,如轻车都尉、骑都尉、云骑尉等,细分等级,对应不同军功、政绩。”
“爵位,非仅虚名,当有与之匹配的、固定的年金俸禄,然,此俸禄不由地方税赋支取,专由朕之内帑与皇室产业收益拨付。”
此言一出,张诚等人皆是目光一亮。
由皇室而非国库支付勋爵年金,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享有勋爵者,其经济来源与皇帝个人绑定更深,恩出自上,其忠诚自然更倾向于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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