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俘太庙的肃穆余韵尚未完全散去,翌日的常朝,便成了另一场万众瞩目的焦点。
今日,并非处理寻常政务。
所有人的心中都清楚,这是论功行赏之日,是决定无数人命运、奠定新朝权力格局的关键时刻。
紫宸殿内,气氛庄重而隐含激动。
文武百官分列两班,衣冠济楚,神情肃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丹陛之上,端坐于龙椅中的年轻帝王。
陈稳今日换上了一身更为正式的绛纱袍,头戴通天冠,冕旒垂落,遮住了他部分面容,却更显天威难测。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殿下众臣,将众人或期待、或紧张、或坦然的神色尽收眼底。
“众卿平身。”
他的声音透过冕旒传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谢陛下。”
百官起身,垂手侍立。
殿中静得能听到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晋州一役,赖天地祖宗庇佑,将士用命,文武同心,终克强敌,扬我国威。”
陈稳缓缓开口,声音在宽阔的大殿中回荡。
“有功不赏,何以励将来?有过不罚,何以儆效尤?”
“今日,便依枢密院、吏部、兵部联署呈报之功过册,论功行赏。”
他目光转向侍立在侧的翰林学士。
“宣。”
翰林学士躬身领命,上前一步,展开手中以金线装裱的圣旨,朗声诵读起来。
“制曰:朕膺天命,抚驭寰区。赏功罚罪,国之常典。晋州之捷,实赖群策群力……”
制书开篇,先定下基调,颂扬功绩,重申赏罚之重要。
随即,便进入了实质性的封赏环节。
第一个被念到名字的,是石墩。
“镇北将军石墩,忠勇果毅,临危受命,坚守晋州,力抗数倍之敌,保城池不失;及至反攻,亲冒矢石,连克州县,威震北疆。功勋卓着,擢升为镇北大将军,加授上柱国,赐爵凉国公,食邑三千户,赏金千两,帛五百匹,丹书铁券,世袭罔替!”
殿中响起一片低低的吸气声。
镇北大将军,已是武臣极品;上柱国,乃勋官第一等;凉国公,更是超品公爵,食邑丰厚,更有丹书铁券,保障子孙富贵。
这份封赏,不可谓不重。
这既是对石墩卓着战功的肯定,也是对其作为陈稳最早、最核心班底的绝对信任。
石墩大步出列,他今日特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甲胄,更显魁梧雄壮。
他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末将石墩,谢陛下隆恩!必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信重,永镇北疆,护我大陈!”
陈稳微微颔首。
“爱卿请起。北疆安宁,系于卿身,望卿不负朕望。”
“末将遵旨!”
石墩起身,退回班列,腰板挺得笔直,脸上洋溢着激动与荣耀。
接下来,是文臣方面的封赏。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领户部尚书张诚,统筹后方,调拨粮秣军械,保障有力,使前线将士无后顾之忧;稳定朝局,安抚民心,功在社稷。加授光禄大夫,赐爵梁国公,食邑两千户,赏金八百两,帛四百匹。”
张诚沉稳出列,躬身行礼,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
“臣张诚,谢陛下隆恩。此乃臣分内之事,不敢言功。唯有竭尽驽钝,继续为陛下,为大陈,打理好这家业。”
陈稳看着这位从微末时便跟随自己的老兄弟,如今已是大陈的宰相,心中亦是感慨。
“张卿辛苦。这偌大江山,还需卿等多费心。”
“臣,万死不辞。”
紧接着,是王茹。
“御史中丞,兼领吏部侍郎王茹,持身以正,监察百官,于战时不畏权贵,肃清吏治,安抚地方,凝聚民心,功在无形。擢升为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赐爵琅琊郡公,食邑一千五百户,赏金六百两,帛三百匹。”
王茹出列,她今日穿着深色朝服,气质清冷而干练。
“臣王茹,谢陛下隆恩。臣必当秉持公心,纠劾不法,选贤任能,以清风气,不负陛下所托。”
由御史中丞入政事堂,成为真正的宰相,这无疑是对她能力和忠诚的最大认可。
陈稳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王卿之风骨,朕素知之。望卿与张卿同心协力,共匡社稷。”
“臣,遵旨。”
对钱贵的封赏,则更侧重于其执掌的隐秘战线。
“靖安侯,枢密副使,兼领巡察司都指挥使钱贵,洞察机先,肃清内奸,断敌耳目,于晋州之战贡献殊伟。加授太子太保,晋爵靖国公,食邑两千户,赏金七百两,帛三百五十匹,另赐皇城行走,密折专奏之权。”
钱贵平静出列,他的封赏看似不如石墩、张诚显赫,但“太子太保”的加衔和“密折专奏”的特权,无疑显示了皇帝对其极大的信任和倚重。
“臣钱贵,领旨谢恩。巡察司上下,必当如陛下手中利剑,斩除一切魑魅魍魉。”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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