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故事集 第327章 龙渊遗珠录

明永乐年间，江湖盛传“得龙渊珠者掌八方武运”。这龙渊珠原是前朝镇国大将军贴身之物，据说内藏绝世武功与富可敌国的宝藏。将军府一夜之间惨遭灭门后，此珠便如石沉大海，再无声息。

寒露这日，姑苏城外官道上来了一队不起眼的镖车。总镖头姓秦名啸天，使一柄九环金背大砍刀，在江湖上有个“断江刀”的名号。这趟镖表面是护送绸缎，实则是受故人所托，要将个紫檀木匣送至金陵。此刻他正盯着道旁枯树上的乌鸦，心头莫名发慌。

忽听得破空之声，三支狼牙箭呈品字形射来。秦啸天金背刀横扫格挡，震得虎口发麻。林中窜出二十余名黑衣客，为首的面戴青铜獠牙面具，哑声道：“留下木匣，饶你不死。”

秦啸天冷笑：“鬼市的朋友何时做起了拦路买卖？”话音未落，镖队中跃出个青衣少年，剑走轻灵，顷刻间刺倒三人。这少年名唤陆清羽，是秦啸天半月前在黄河渡口所救。当时他浑身是伤昏死在芦苇丛中，醒来后竟记不得前尘往事。

正当混战之际，道上又来了一顶青布小轿。轿帘微掀，露出半张芙蓉面。那女子轻弹指甲，三枚银针无声飞出，正中黑衣人腕脉。秦啸天趁机大喝：“摆龙门阵！”众镖师变换方位，将镖车围作铁桶。

突然轿中女子娇叱：“当心冷箭！”陆清羽直觉脑后生风，反手一剑恰劈开支淬毒短箭。这应变之速连他自己都觉诧异，仿佛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蒙面首领见状吹响骨笛，林中竟又冒出十余名弓弩手。

危急时分，西面烟尘滚滚，却是金陵万通镖局少东家南宫珏带人赶到。这南宫珏素与秦啸天不和，此刻却出手相助。两下合围，黑衣人死伤过半。那首领见势不妙，掷出颗烟丸遁走。

秦啸天整顿残局，见南宫珏正盯着陆清羽出神，不由皱眉：“南宫少爷今日怎这般巧？”南宫珏收回目光轻笑：“恰在三十里外驻马坡歇脚，看见求援信号。”说着突然探手扣向陆清羽脉门。少年下意识翻腕格挡，使的竟是失传多年的“小擒拿手”。

南宫珏面色微变，转而笑道：“这位小兄弟好身手。”又对秦啸天道：“前方五十里黑风峡恐有埋伏，不如同行？”秦啸天沉吟片刻，终是应下。

当夜在客栈，陆清羽辗转难眠。日间那支毒箭触发零星记忆——他似乎曾在某处深山习武，还有个总爱穿杏黄衫子的师妹。推窗望月时，忽见东厢房顶掠过黑影。他悄然跟上，却见南宫珏与日间那轿中女子在竹林私会。

那女子褪去斗篷，露出眉间朱砂痣。南宫珏叹道：“苏姑娘何苦蹚这浑水？”女子冷笑：“南宫公子不也想要龙渊珠？”陆清羽心头剧震，脚下不慎踩断枯枝。南宫珏厉喝：“谁！”一道银光直扑面门。

忽然斜里飞出枚铜钱击偏暗器。灰衣老僧如落叶般飘落合十：“阿弥陀佛，二位施主夜半动武，惊扰店家了。”这老僧内力深不可测，南宫珏与苏姑娘对视一眼，双双退走。老僧对暗处的陆清羽道：“小施主，往事如烟，何不顺其自然？”言罢飘然远去。

次日启程，镖队里多了个挂单和尚。这慧明法师沿途讲经说法，字字暗合禅机。行至黑风峡时，果然两侧崖上滚木礌石如雨。慧明突然展袖拂开乱石，露手“金刚伏魔神通”。南宫珏趁乱接近镖车，却被秦啸天横刀拦住：“少东家这是何意？”

正对峙时，峡外传来马蹄声。但见旌旗招展，竟是燕王府卫队。为首校尉高呼：“奉王爷令，请秦总镖头过府一叙！”众人皆惊，燕王朱棣雄踞北方，怎会关注这小小镖队？

燕王府邸深似海。朱棣把玩着玉如意缓缓道：“二十年前，镇国将军托付本王保管一物。如今时机已到，该物归原主了。”说着取出血色玉佩。秦啸天见到玉佩浑身剧震，竟扑通跪倒：“末将秦勇，参见王爷！”

原来秦啸天本是将军府侍卫统领，当年血战中护着幼主杀出重围。那幼主后颈应有月牙胎记，身负龙渊珠下落。陆清羽听到此处，忽觉后颈发烫。南宫珏突然大笑：“不必找了！那孩子当年就被我扔进了黄河！”

霎时剑拔弩张。慧明法师踏前一步：“南宫施主，你可知真正的龙渊珠在何处？”说着从袖中取出颗龙眼大的明珠。珠光流转间，南宫珏面色骤变：“你才是鬼市主人？”

此时府外杀声震天，鬼市杀手与燕王府卫兵战作一团。苏姑娘突然闪到陆清羽身边低语：“快走！你才是将军血脉！”混乱中陆清羽被推入密道，身后传来秦啸天的怒吼与兵刃相交之声。

密道通向城外荒山。陆清羽正茫然，却见慧明与苏姑娘相继追来。老僧叹道：“老衲本是将军府西席，当年拼死救出小主人。那龙渊珠早被将军化入嫡系血脉，须得《龙渊心法》方能激发。”

三人躲进山间废庙。苏姑娘取出半卷羊皮：“这是从南宫珏身上所得。”慧明接过后与另半卷拼合，正是全本心法。忽听庙外有人吟道：“明珠蒙尘二十载，今日重光正当时。”但见月光下立着个白衣文士，竟是日间那燕王府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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