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烟尘尚未散尽,林夜已率先冲下楼梯。
他的动作比之前更为果决,每一步都踏在气息最微弱、结构最稳固的位置。
庞大海搀扶着苏婉儿紧跟其后,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
“左边。”林夜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他没有任何犹豫,仿佛对整栋建筑的格局了如指掌。
事实上,在他此刻的感知中,这座废墟已不再是冰冷的水泥结构。
无数气味线索构成了一个立体的、流动的信息图谱——新鲜的血腥味指示着追兵的位置;潮湿的霉斑诉说着墙体的老化程度;甚至极细微的空气流动,都指引着通往外界的最短路径。
更令他惊讶的是,他的大脑正以惊人的效率处理这些海量信息。
万象神格之脑不再仅仅进行逻辑计算,而是与这新生的嗅觉器官深度融合,将无形的气味转化为具象的影像。
他“看”到三名敌人正从三楼东侧包抄而来,他们身上的汗味和枪油味如同黑暗中的火炬般显眼;他“看”到西侧走廊尽头有一处结构脆弱区域,下方似乎有空洞;他甚至能“看”到庞大海每踏出一步,脚底与地面接触时,有极其微弱的大地能量顺着他的腿骨向上蔓延,虽然细微得几乎可以忽略,但那气息沉稳、厚重,与他自身灼热的气血缓慢交融。
“这边。”林夜猛地推开一扇半塌的防火门,引着两人钻入一条狭窄的维修通道。身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叫喊和零星的枪声,却被厚重的墙体隔绝,迅速减弱。
七拐八绕,甚至利用一处通风管道向下爬行了一段,林夜最终在一扇锈蚀的铁门前停下。门上挂着一把早已失效的旧锁。
“这里……”苏婉儿虚弱地喘息着,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她感知不到门后有任何生命迹象。
“地下旧配电室,独立结构,通风管道完好,只有这一个入口,气味很陈旧,至少半年没人或动物进来过。”林夜言简意赅地解释,同时用力一拽,将锈死的门锁扯断。
吱呀——
铁门被推开,一股沉闷但并无**的气味涌出。
里面空间不大,约十来个平方,堆放着一些废弃的电缆线圈和木质货架,虽然布满灰尘,却意外地干燥,空气通过高处一个细小的栅格进行流通。
“安全了……”庞大海长舒一口气,几乎脱力地将苏婉儿扶到一堆相对干净的旧麻袋上坐下,自己则一屁股瘫坐在地,震起一片灰尘。他左肩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林夜仔细关上铁门,并用一根沉重的木方从内侧卡死。做完这一切,他背靠着冰冷铁门,缓缓滑坐在地。
剧烈的头痛再次袭来,比之前更加凶猛。鼻腔内的酸胀感和灼热感也并未完全消退,无数气味信息仍在疯狂涌入,试图冲击他的意识。
他不得不集中全部精神,引导着万象神格之脑去过滤、适应、掌控这全新的感官。
眼前的世界光怪陆离。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闭着眼,却“看”得比睁眼时更清晰。
灰尘的微粒在空气中缓慢漂浮,带着经年累月的沉寂味道;角落里一只早已干瘪的鼠尸,散发着极其微弱但结构复杂的**有机物气息;庞大海身上浓烈的血腥味、汗味,以及那深层次如地火般缓慢燃烧的泰坦能量;还有苏婉儿……
林夜“看”向苏婉儿。
在他奇异的嗅觉视觉中,苏婉儿周身笼罩着一层淡绿色的、温暖而纯净的光晕。
那是由极其精纯的生命能量构成的气息,清新如雨后的森林,带着令人心安的活力。
即使她现在能量枯竭,这气息的本质依旧高贵而强大。这就是“圣愈之心”的味道吗?
但同时,他也“闻”到了她生命能量近乎干涸后产生的虚弱“酸味”,那是身体极度透支的警告。
“大海,你怎么样?”苏婉儿缓过一口气,第一时间看向庞大海依旧狰狞的伤口。
“死不了,皮外伤!”庞大海咧咧嘴,试图表现得轻松,但苍白的脸色出卖了他。
苏婉儿挣扎着想再次动用能力,掌心刚泛起微不可察的绿光,就被林夜出声制止。
“别动。”林夜依旧闭着眼,声音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你的生命本源已接近枯竭,再强行催动,会伤及根本。让他自己恢复。”
他的话语顿了顿,补充道:“他的体质特殊,伤口虽然在流血,但内部生机并未减弱,反而在缓慢吸收大地能量进行自我修复。虽然很慢,但足够稳住伤势。”
庞大海和苏婉儿都愣住了。
“林哥,你…你怎么知道?”庞大海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下的水泥地。
林夜没有回答,他正全力适应着新旧能力的融合。
他发现,强化到极致的嗅觉,配合万象神格之脑的计算推演,竟能衍生出两种极其实用的能力。
一是信息素追踪。他现在能轻易捕捉并记忆特定个体的独一无二的气味印记,并在庞杂的环境中将它们分离出来,进行超远距离的追踪或反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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