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食与监禁的第四天,一种死寂般的平静笼罩着顶层公寓。楚南栀不再试图沟通,不再反抗,甚至连望向窗外的目光都失去了焦距,仿佛灵魂已经抽离了这具日渐消瘦的躯壳。
郑煦言依旧通过冰冷的屏幕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但他自己眼底的焦躁与血丝,也一日胜过一日。这种无声的对峙,消耗着两个人最后的心力。
午后,郑煦言因一个不得不处理的紧急事务,短暂离开了公寓。
就在他离开后不久,监控画面中,一直如同人偶般静坐的楚南栀,忽然极其缓慢地动了。她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脚步虚浮地走到书桌旁,找出纸笔。她的动作很慢,带着虚弱的颤抖,仿佛每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她伏在桌上,写了很久。期间几次停下,笔尖悬在纸上,似乎在挣扎,在犹豫。最终,她还是写完了。她将信纸仔细折好,没有装入信封,只是紧紧地捏在手里。
然后,她走到客房门口,蹲下身,将那封承载着未知内容、或许是她最后希望的信,从门底下那道狭窄的缝隙中,一点点地塞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她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闭上眼睛,胸口微弱地起伏。
当郑煦言处理完事务回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封静静躺在客房门外地板上的、折叠起来的信纸。
他的脚步顿住,目光落在那个小小的、单薄的纸片上,瞳孔微微收缩。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瞬间掠过心头——是嘲讽?是警惕?还是……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捕捉到的、微弱的悸动?
他弯腰,捡起了那封信。指尖触碰到纸张的瞬间,他甚至能想象出她是如何虚弱地写下这些字,如何挣扎着将它塞出来。
他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缓缓展开了信纸。
上面的字迹有些虚浮无力,却依旧能看出她特有的清秀笔触。内容很短,只有一行字:
【真相在老宅,你书房窗外那棵老梧桐树下。】
没有称呼,没有落款,只有这简单到极致的一句话。
郑煦言的目光在这行字上停留了足足一分钟。老宅的书房,窗外的老梧桐树……那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是他最熟悉也最私密的空间之一。
她为什么会知道那里可能藏着“真相”?这所谓的“真相”,又是什么?
无数个念头在他脑中飞速闪过,与之前所有的“证据”、她的沉默、她的“保护”交织在一起。
然后,他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冰冷的、带着极致嘲讽的笑容。
他拿着信纸,起身,走到了那扇紧闭的客房门门前。他没有敲门,也没有试图打开电子锁,只是站在门外,对着门板,如同在进行一场最后的审判。
他听到了里面细微的、仿佛因他靠近而变得紧张的呼吸声。
他拿出打火机。
“咔哒”一声,幽蓝的火苗蹿起。
他当着这扇门,当着门后那个或许正屏息凝神、等待他反应的女人,将那张写着“真相”线索的信纸,一角凑近了火焰。
橘红色的火舌立刻贪婪地舔舐上纸张,迅速蔓延,吞噬了那些墨色的字迹,化作翻滚的黑灰和刺鼻的焦糊味。
“演够了?”
他对着门,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将一切希望都焚烧殆尽的冷酷与残忍。
“楚南栀,同样的把戏,还要玩多少次?”
信纸在他指间彻底化为灰烬,飘落在地。
门内,一片死寂。
许久,许久。
郑煦言站在门外,没有离开。他似乎想听到里面的反驳,听到她的怒骂,哪怕是绝望的哭泣。
然而,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种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深沉、都要彻底的……寂静。
仿佛里面那个人,连同她最后一点生机,也随着那封信,一起被烧成了灰烬。
郑煦言最终转身离开。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门内,背靠着门板坐在地上的楚南栀,在听到打火机响起、闻到那股焦糊味、听到他那句“演够了”的瞬间,一直强撑着的、最后一点微弱的光芒,在她空洞的眼底,彻底地、永久地,熄灭了。
她缓缓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上冰冷的灯饰,没有眼泪,没有表情,如同一个被抽走了所有提线的木偶。
最后的退路,已被他亲手斩断。
真相,再无重见天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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