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层公寓,沦为一个没有硝烟,却更加残酷的战场。
楚南栀的反抗,从激烈的言辞,化为了最沉默,也最决绝的方式——绝食。
第一天,她将自己锁在客房,对所有送来的食物和水置之不理。郑煦言得知后,只是在电话里冷冷地对管家吩咐:“随她。”
第二天,她因脱水和饥饿而显得虚弱,脸色苍白地靠在床头,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依旧拒绝任何进食。郑煦言回来过一次,站在客房门口,透过未完全关拢的门缝看了她片刻,脸色冰寒,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第三天,她的嘴唇因干燥而起皮,眼前阵阵发黑,身体软得几乎没有力气坐起来。一种濒临极限的虚弱感笼罩着她,但眼底那点不肯屈服的微光,却依旧在顽强闪烁。
傍晚,郑煦言再次踏入这间客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衰败的气息。他看着床上那个几乎瘦脱了形的女人,看着她紧闭的双唇和倔强的眼神,一直强压着的怒火与某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绪,终于冲破了临界点。
他端着一碗刚刚熬好、还冒着热气的清粥,走到床边。
“吃。”他命令道,声音沙哑。
楚南栀闭上眼,扭过头,用沉默作为回答。
郑煦言眼底最后一丝耐心耗尽。他放下粥碗,猛地俯身,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力道大得让她痛吟出声,被迫张开了嘴。
“唔……放……开!”她虚弱地挣扎,手脚并用却无力推开他。
郑煦言面无表情,另一只手端起粥碗,不由分说地就往她嘴里灌去!温热的粥液有些烫,夹杂着米粒,粗暴地涌入她的喉咙,引起她一阵剧烈的呛咳。
“咳咳……呕——!”
她胃里空空如也,根本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强行灌入,加上被呛到,身体的本能反应让她猛地弓起身,将刚刚灌进去的粥,混合着胃酸,尽数吐了出来!
污秽物溅了他昂贵的西装外套和前襟,一片狼藉。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酸腐的气息。
楚南栀趴在床边,咳得撕心裂肺,眼泪生理性地涌出,整个人狼狈不堪,虚弱得仿佛随时会晕过去。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声音气若游丝,却带着清晰的恨意和祈求:
“放……我……走……”
郑煦言僵在原地,看着自己身上的污秽,再看看床上那个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却依旧不肯低头的女人,一股暴戾的烦躁和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尖锐的刺痛,狠狠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死死地盯着她,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骇人的红丝,像是困兽绝境的挣扎。他猛地直起身,扯过旁边的纸巾,粗暴地擦拭着自己手上的污渍,动作带着一种毁灭般的力道,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斩钉截铁的疯狂:
“休想!”
说完,他不再看她那凄惨的模样,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让他失控,转身大步离开了房间,重重地摔上了门。
夜,深了。
万籁俱寂。
公寓里只剩下中央空调系统运作的微弱声响。
主卧的门被轻轻推开。
郑煦言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城市霓虹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客房的床边。
楚南栀因为极度的虚弱和疲惫,终于陷入了不安的浅眠。她蜷缩着,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依旧紧蹙,脸颊因为消瘦而凹陷下去,在朦胧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脆弱,仿佛一碰即碎。
郑煦言静静地站在床边,垂眸凝视着她。
许久,他缓缓地、极其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地,触碰到了她消瘦冰凉的脸颊。
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整个手臂都跟着微微一颤。
那是一种失去生命活力的、令人心惊的瘦削。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只有略微急促的呼吸和微微发颤的指尖,泄露了他此刻汹涌澎湃、却无法在日光下显露分毫的内心。
恨吗?
是恨的。
恨她的欺骗,恨她的“保护”,恨她此刻用这种方式来对抗他。
可为什么,看着这张苍白脆弱的脸,感受着指尖这令人心疼的消瘦,那颗被怒火和猜忌填满的心脏,会传来如此清晰、如此难以忍受的……撕裂般的痛楚?
休想……
这两个字,是对她说,又何尝不是……对他自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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