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南郊鬼宅
第二天上午,张清玄和胖子按照陈静薇发来的地址,来到了南郊。
与城西老区的破败拥挤不同,南郊显得开阔许多,绿化率高,偶尔能看到一些独门独户的老式洋房隐匿在葱郁的树木之后,带着一种被时光遗忘的静谧。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栋灰墙红瓦、带着明显殖民时期风格的三层洋房。洋房外围着一圈锈迹斑斑的铁艺栏杆,院内杂草丛生,几乎有半人高。主体建筑的外墙爬满了干枯的藤蔓,许多窗户的玻璃破损,用木板胡乱钉着,在明媚的阳光下也透着一股阴森衰败的气息。
一个穿着旧式中山装、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者早已等在锈蚀的大铁门旁,看到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张清玄和胖子(尤其是张清玄那身与场合格格不入的休闲装和人字拖),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虑,但还是快步迎了上来。
“是张先生吗?我是这儿的看门人,姓赵,大小姐吩咐我在这等您。”老赵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
“嗯。”张清玄微微颔首,目光已经越过老赵,投向了那栋死气沉沉的洋房。在他的感知中,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怨气和悲伤,正从那栋房子里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如同无形的阴云笼罩其上,比城西老巷那残留的印记要强烈和清晰得多。
胖子一下车就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小声嘀咕:“这地方……感觉比落霞村那阴穴还让人不舒服……”
老赵一边费力地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铁门,一边絮絮叨叨地说:“张先生,您可算来了……这房子,邪门,太邪门了!我在这看了十几年门,以前还好好的,就这半年,特别是他们开始说要装修之后,就越来越不对劲……”
他引着两人沿着一条被杂草侵占的石板小径走向洋房主楼:“晚上总有女人哭,呜呜咽咽的,听得人心里发毛……还有啊,我放在工具房里的东西,经常第二天就找不到了,过几天又自己出现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请来的那些工人,不是从梯子上摔下来,就是被莫名其妙掉下来的东西砸到,还有个后生,非说在二楼走廊看到一个穿白衣服、长头发的女人飘过去,吓得当场就跑了,工钱都不要了……”
胖子听得头皮发麻,忍不住问:“赵伯,这房子……以前是不是出过什么事?死过人?”
老赵脚步顿了一下,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叹了口气:“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听说啊,还是战乱那会儿,这房子原来的主人是个资本家,跑国外去了。后来住进来一位军官和他的姨太太……那姨太太年纪轻,长得俊,但听说出身不好,是唱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那姨太太就在这房子里……上吊自杀了。就在二楼朝南那个最大的房间,以前是卧室。”
“自杀?”胖子追问,“为什么?”
老赵摇摇头,压低了声音:“这就不清楚了,说法多了。有说是被大太太逼死的,有说是那军官败逃把她抛下了,想不开……唉,都是可怜人。自那以后,这房子就换了好几任主人,都住不长,都说闹腾。后来就彻底空下来了,直到现在。”
谈话间,三人已经走到了洋房主楼的门口。厚重的橡木大门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但漆皮剥落,布满裂纹。老赵掏出一串老旧的钥匙,费了半天劲才打开门锁。
“吱嘎——”
大门被推开一股浓重的霉味、尘土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陈旧脂粉的淡淡异味扑面而来。门内是一个宽敞的门厅,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从破损的窗户木板缝隙挤进来,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柱。客厅里还留着一些被白布覆盖的家具,轮廓诡异,如同蹲伏的怪兽。
空气中的阴冷感瞬间加重,胖子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张清玄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进去。他闭上眼,灵觉如同水银泻地,迅速蔓延至整个洋房。哭声、徘徊的脚步声、冰冷的怨念、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戏文吟唱声?各种负面情绪和精神碎片交织在一起,混乱而悲伤。
“确实有东西。”他睁开眼,语气肯定,“而且,不止一个。”
“不止一个?”胖子吓了一跳,“除了那姨太太,还有别人?”
“嗯。”张清玄迈步走进门厅,脚下积年的灰尘被带起,在光柱中飞舞。“很弱的灵体波动,至少还有两三个,像是……依附于此地的残念。”
老赵不敢进去,只站在门口,紧张地看着他们。
张清玄在一楼大致转了一圈。客厅、餐厅、书房……每个房间都积满了灰尘,蛛网遍布,但除了那股无处不在的阴冷怨气,并没有发现特别强烈的灵体聚集点。
他沿着宽阔的、铺着红木地板却已然褪色开裂的楼梯走向二楼。胖子紧紧跟在他身后,手里攥着一张驱邪符,眼睛警惕地四处张望。
二楼的走廊更加昏暗,两侧的房间门大多紧闭。那股怨气在这里变得更加浓郁,尤其是走廊尽头那扇虚掩着的、朝南的房门——根据老赵的说法,那里就是当年那位姨太太上吊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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