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血泪观音
陈子轩那辆扎眼的跑车,最终停在了一条狭窄得几乎无法错车的青石板路前。众人下车,一股潮湿、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里是城西老城区的深处,两旁是斑驳的灰砖墙,墙头探出些不知名的杂草,木质门窗大多紧闭,偶有老人坐在门槛上,用浑浊而警惕的目光打量着这群明显不属于此地的外来者。
陈静薇引路,来到一处门楣稍显气派、但漆皮剥落严重的宅院前。开门的是一个穿着朴素、面带愁容的中年妇人,是陈家的远房亲戚,姓周。
“陈小姐,您可来了!”周太太如同见到救星,连忙将众人让进院内。
院子是典型的老式四合院结构,但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闷。天井里的青苔长得格外茂盛,角落一口废弃的石缸里积着浑浊的雨水,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明明是大白天,院内的光线却显得有些昏暗,温度也比外面低了几度。
“佛堂就在那边。”周太太指着正房旁边的一间厢房,声音压低,带着恐惧,“最近我们都不敢靠近了,只有每天白天进去上柱香…”
张清玄站在院中,墨镜后的目光缓缓扫过四周。在他的感知中,这宅院的气息确实不对劲。一股阴郁、哀怨的能量如同无形的薄纱,笼罩着整个院落,尤其以那间佛堂为最。这能量并不算极其强大,但性质特殊,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悲伤和…不甘。
“宅子最近可有动土?或者,附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张清玄问道,声音平静,打破了令人不安的寂静。
周太太努力回想,摇了摇头:“没有啊,这房子住了几十年了,一直挺太平的。附近…好像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街尾老李头上个月去世了,不过是喜丧,都九十多了…”
张清玄不再多问,迈步走向那间佛堂。胖子赶紧拎着工具包跟上,陈子轩也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亦步亦趋。陈静薇则留在原地,安抚着周太太。
佛堂的门虚掩着。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陈旧香火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铁锈的淡淡腥味涌出。佛堂内光线晦暗,只有一盏长明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正中的供桌上,那尊羊脂白玉观音像静静地伫立在莲座上。
在现实中看到它,比照片上更令人心悸。白玉温润,雕工慈悲,但眉心那道暗红色的裂纹,如同美人额间一道狰狞的伤疤,破坏了整体的祥和。仔细看去,那裂纹深处似乎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暗沉的光泽在流动。
“就是它…”胖子缩了缩脖子,感觉后背有点发凉。
张清玄走到供桌前,没有贸然触碰观音像。他并指如剑,指尖一缕极其微弱的纯白毫光流转,缓缓靠近观音像。当毫光接近眉心那道裂纹时,异变突生!
“呜…”
一声极其细微、却直透心底的女子哭泣声,毫无征兆地在佛堂内响起!声音缥缈不定,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又仿佛直接响在人的脑海里,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委屈。
“妈呀!来了!”胖子吓得一蹦,差点把手里的包扔出去。陈子轩也是脸色发白,死死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与此同时,那观音像眉心暗红色的裂纹,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渗出了一滴殷红的、如同血泪般的液体!那液体顺着光滑的玉面滑落,在微弱的灯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泽。
“血…血泪!”陈子轩声音发颤。
张清玄眼神一凝,指尖的毫光骤然变得明亮了些许,如同探针般,试图侵入那裂纹内部探查。
“滚开!”
一个尖利、充满了怨恨的女子声音猛地在他脑海中炸响!一股冰冷、粘稠的精神冲击顺着那缕毫光反向袭来,试图侵蚀他的心神!
张清玄冷哼一声,体内星火微微一动,那缕袭来的怨念瞬间如同冰雪遇阳,消散无踪。但他也收回了毫光,眉头微蹙。
“不是邪灵附体。”张清玄转身,对惊魂未定的胖子和陈子轩说道,“是‘念’。”
“念?”胖子一脸茫然,代替读者发出了疑问。
“强大的执念、怨念,或者极度强烈的情绪,在某些特殊条件下,可以残留下来,依附在物体或者环境中。”张清玄解释道,声音平静,仿佛刚才那骇人的一幕只是幻觉,“这尊观音像受香火供奉多年,本身具有一定灵性。它被动地吸收并记录了附近发生的、一股极其强烈的女子怨念。这股怨念太过强大,甚至扭曲了佛像本身的祥和气场,显化出了异象,比如哭泣声和…血泪。”
他指了指观音像眉心的裂纹:“那不是物理损伤,是怨念侵蚀玉髓形成的‘念痕’。流血,是那股怨念中蕴含的极致痛苦和冤屈的象征。”
“记录?像录像带一样?”陈子轩瞪大了眼睛,感觉三观又被刷新了。
“可以这么理解,但更…本质。”张清玄看向佛堂外阴沉的天井,“这尊观音像,现在就是一个不断播放着某段痛苦记忆的‘留声机’。要解决问题,不是摧毁它,而是找到那段‘记忆’的源头,化解那份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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