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上的医疗船烧得像团火球,浓烟裹着焦糊味往战壕里钻。
小花趴在沙袋上,指甲抠着泥地,突然指着船尾蹦起来:“队长!俺看见啦!船里有黑铁筒子——是炮!比火箭筒粗多了!”
林峰心里猛地一震。第九战区说的新式反坦克炮,果然在船上!他刚要抬腿,胳膊上的伤口突然扯得生疼——刚才被流弹擦过,血还没止住。
“你别动。”赵雅的手突然按住他的胳膊,药箱“啪”地放在战壕壁上,碘酒的刺鼻味瞬间散开。
她没看林峰,手指飞快地拆开染血的纱布,语气带着点硬邦邦的认真,“流弹擦过肌层,再不管要感染,到时候别说抢炮,连枪都举不动。”
林峰盯着她垂下来的睫毛,上面还沾着草屑,刚才后侧战斗时,她为了救伤员,头发都乱了。
他忽然伸手,替她把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你也别总往前冲,医疗兵的命也是命。”
赵雅的手顿了一下,碘酒洒在林峰伤口上,他没躲,只是看着她。
她抬起头,眼里有红血丝,却笑了笑:“你要是能少受伤,我就不用往前冲了。”
这话刚落,江面上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医疗船的船尾往下沉了半截,反坦克炮的炮身露了出来,在火光里闪着冷光。
“没时间矫情了!”王虎扛着高射机枪跑过来,嗓门震得人耳朵疼,“队长,俺带俩弟兄去抢炮!你在这儿压阵!”
林峰点头,刚要叮嘱,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的轰鸣——日军骑兵已经冲散了友军骑兵的阵型,友军连长的马被打死,他摔在地上,手里还攥着马刀,眼看就要被日军骑兵的马踩中。
“周星!迫击炮瞄准日军骑兵集群!”林峰抓起步枪,对着离友军连长最近的日军骑兵开枪,子弹打在那人的背上,他从马上摔下来。“王虎,先帮友军!炮晚一会儿抢没事,弟兄们不能死!”
王虎立马调转机枪角度,高射机枪的子弹像鞭子似的抽过去,日军骑兵的马纷纷中弹倒地,骑手摔在泥里,还没爬起来就被友军骑兵的马刀劈中。
友军连长爬起来,对着战壕喊:“谢了林队长!俺们帮你挡骑兵!”
这时,正面的两辆重型坦克又动了。它们绕开被炸烂的同伴,炮口对准了挤满伤员的战壕右侧,显然是想把伤员和医疗兵一锅端。
“陈刚!带火箭筒手绕到坦克左侧!”林峰喊着,自己也抓起一具备用火箭筒——刚才兑换的十具还剩三具,这是最后一批重武器了。“注意坦克的观察口,那地方装甲薄!”
陈刚的腿还在流血,却跑得比谁都快,两个火箭筒手跟在他后面,猫着腰穿过弹坑。
日军坦克的机枪扫过来,子弹打在泥里,溅起的碎石子砸在陈刚背上,他没回头,只是喊:“快!再近点就打不着观察口了!”
赵雅已经把重伤员转移到了战壕深处,她听见坦克的轰鸣声,抓起地上的汤姆逊就往右侧跑——那里还有两个医疗兵在给轻伤员包扎,没来得及转移。
“快往里面撤!”赵雅拽着一个医疗兵的胳膊,刚把人拉进战壕,坦克的炮弹就炸在了刚才他们待的地方,沙袋被炸得飞起来,泥土埋了半个战壕。
她拍着医疗兵身上的泥,突然看见林峰正扛着火箭筒往坦克那边爬,身后的子弹“嗖嗖”地追着他。赵雅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对着步话机喊:“林峰!别往前了!陈刚快到位置了!”
林峰没回话,只是爬到一个弹坑后面,对准右侧坦克的观察口。他知道陈刚的腿伤撑不了多久,必须尽快吸引坦克的注意力,给陈刚创造机会。
“咻!”火箭弹飞出去,擦着坦克的观察口落在地上,没炸中。坦克的炮口立马转向林峰,炮管里的寒光看得人头皮发麻。
“就是现在!”陈刚的声音从步话机里传来。林峰看见左侧的火箭弹拖着尾焰飞出去,正好钻进坦克的观察口,“轰隆”一声,坦克的炮塔被掀飞,里面的鬼子兵变成了焦炭。
剩下的一辆坦克慌了,想往后退,却被周星的迫击炮盯上了。
三发炮弹连珠炮似的打过去,第一发炸断了履带,第二发炸烂了发动机,第三发直接钻进了坦克的炮管——“砰”的一声闷响,炮管炸成了两截。
战壕里传来欢呼,王虎扔了高射机枪,抓起一把步枪就往医疗船跑:“队长!俺去抢炮!再晚船就沉了!”
林峰刚要跟上,赵雅突然跑过来,把一个水壶塞进他手里:“先喝水,你嘴唇都裂了。”她又从药箱里拿出一包消炎药,“一会儿抢炮的时候别再受伤,这药不多了,我不想给你用在这种地方。”
林峰接过水壶,手指碰到她的手,都是凉的——刚才在冷水里捞伤员,手还没暖过来。
他攥了攥她的手,又松开:“放心,我会活着回来,还得看着你给弟兄们治伤呢。”
赵雅的脸有点红,推了他一把:“快去!别耽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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