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内,时间仿佛被冻结的蜂蜜,粘稠而缓慢地流淌。
凌夜维持着那个石化般的姿势,如同一个被抽走了所有灵魂的木偶,只有偶尔眨动的眼睛证明他还活着。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那作死的一幕——他,凌夜,洪荒签到亿万年,亲手把一个可能是多元宇宙级麻烦的“姐姐”碎片,给“批准”放行,并且正在引狼入室!
苏晚晴抱着凌小夜,缩在角落里,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能看着大佬脸上那变幻莫测、最终归于死寂的表情,内心被巨大的不安填满。
来了新人?有点大?多大?比之前那位夫人还大吗?她简直不敢想象。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预想中的天崩地裂、空间撕裂、恐怖存在降临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地窖里依旧只有霉味、土腥气、凌小夜细微的鼾声,以及布包里偶尔传来的石子安稳的搏动和肚兜满足的红光。
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印记】和遥远的共鸣,都只是一场幻觉。
“嗯……?”凌夜终于从巨大的打击中缓缓回过神,僵硬的脖子微微转动,警惕地感知着四周。
一切……风平浪静?
那个“姐姐”呢?不是说冲过来了吗?怎么没动静了?
难道……距离太远,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还是说……路上遇到堵车了?(虽然这个想法很离谱)
又或者……那个【印记】只是虚张声势?其实根本没效果?
凌夜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侥幸。
也许……没事了?
他小心翼翼地,再次将神念投向脖子上的兽牙吊坠。
吊坠依旧那副半死不活的破烂样,裂纹似乎又多了一两条,气息内敛,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击耗尽了它最后的力量,此刻正在默默回蓝(如果有蓝的话)。
凌夜尝试着与之沟通,传递出询问的意念:“喂……刚才……那个……怎么样了?”
吊坠毫无反应,像个真正的死物。
凌夜又不死心,将神念探入布包,试图询问那个“弟弟”石子。
石子传递回安稳的“睡觉觉,等姐姐”的模糊意念,似乎对“姐姐”的到来毫不担心,甚至充满了盲目的信心。
凌夜:“……”
这俩没心没肺的东西!
虽然暂时没有危险降临的迹象,但凌夜心中的不安丝毫没有减少。那种感觉,就像是明明知道一颗足以毁灭星系的炸弹已经被点燃了引线,却看不到火光,也听不到咝咝声,只能焦灼地等待那未知的爆炸时刻。
这种等待,远比直接的毁灭更加折磨人。
他烦躁地在地窖里踱步,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苏晚晴看着他像困兽一样转圈,忍不住小声开口:“大佬……我们……要不要先离开这里?”万一那个“新人”真的找过来,这个地窖岂不是成了瓮中捉鳖?
凌夜脚步一顿,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离开?去哪?哪个角落能躲过那种存在的感知?更何况……”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脸色难看:“这东西现在就是个灯塔!跑到哪都能被找到!还不如就待在这里,至少……还算是个‘家’?”(他说出“家”这个字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荒谬)
苏晚晴哑口无言,只能继续抱紧孩子,默默祈祷。
凌夜踱了几圈,目光再次落在那堆“麻烦精”上,尤其是那个破布包。
现在跑不了,也扔不掉,总不能干等着“姐姐”上门吧?
那位夫人的三日之期可还没过呢!“作业”还得交!
他的目光缓缓移到了怀里呼呼大睡的凌小夜身上。
小家伙睡得正香,小嘴无意识地咂摸着,似乎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又看了看布包里那件散发着“求表扬”红光的肚兜。
一个念头逐渐在凌夜脑海中成型。
既然暂时安全……不如……趁这个机会……赶紧把“作业”完成了?!
把这位小祖宗伺候好了,说不定那位夫人一高兴,还能在“姐姐”找上门的时候帮衬一把?(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
说干就干!
凌夜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种“壮士断腕”般的决绝表情。
他对着苏晚晴,用一种近乎悲壮的语气命令道:“你!去找点干净的水来!再想办法弄点热的!”
然后,他看向布包里的肚兜,眼神复杂:“你!出来!负责冲奶!这次……不许再喷我脸上!”
最后,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凌小夜,叹了口气,用一种自己都觉得肉麻的、极其别扭的语气,小声嘟囔:“你……乖乖的……别哭……爹……爹地给你弄吃的……”
“爹地”两个字出口的瞬间,凌夜自己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而布包里的肚兜,却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动听的词语,红光瞬间变得无比温润璀璨,传递出巨大的喜悦和激动,甚至有点“热泪盈眶”的感觉?它嗖地一下飞了出来,悬浮在半空,布料边缘如同小手般搓动着,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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