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宫之“巢”与病娇的“疗伤”
意识如同沉入深海的溺水者,在无边无际的冰冷与黑暗中挣扎。灵魂被撕裂的痛楚、怨念侵蚀的阴寒、血脉强行引动的灼热…种种混乱而极端的感受如同跗骨之蛆,纠缠着顾砚的每一寸感知。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光线刺破黑暗的帷幕。
顾砚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极其高远、深邃的穹顶。穹顶并非石木,而是某种流动着暗红色光晕、如同凝固岩浆又似玄晶的奇异材质构成,其上勾勒着繁复而古老的、带着不祥美感的银色纹路,如同某种巨兽的血管脉络,在幽暗中散发着微弱的、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视野下移,是空旷得令人心头发慌的巨大空间。脚下并非冰冷的地面,而是触感极其柔软、厚实、如同最顶级天鹅绒的漆黑绒毯,一直铺陈到视线的尽头。绒毯的黑色深邃得仿佛能吞噬光线,却又隐隐流淌着丝缎般的光泽。
四周是巨大的、由同样暗红玄晶雕琢而成的廊柱,支撑着这如同巨兽腹腔般的宫殿。墙壁上镶嵌着并非灯火、而是散发着幽冷白光、形态如同某种巨大生物眼珠的照明物,将这片空间笼罩在一种冷寂、压抑却又透着诡异奢华的光线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混合着极致的冰冷、一种古老沉淀的威压、淡淡的血腥铁锈味,以及…一丝极其微弱、却无处不在的、属于容烬身上的那种如同万年不化积雪般的凛冽寒气。
这里是…哪里?
巨大的陌生感和深入骨髓的恐惧瞬间攫住了顾砚!他猛地想要坐起,身体却如同被拆散了重组般,传来剧烈的酸痛和虚弱感,让他闷哼一声,又重重地跌回柔软的绒毯里。
“呜…” 一声熟悉的、带着依赖和虚弱的呜咽声在耳边响起。
顾砚猛地侧头。
墨玉!小家伙正蜷缩在他臂弯旁,小小的身体紧贴着他。它身上的毛发已经恢复了油亮的光泽,碧绿的竖瞳虽然还有些疲惫,但显然没有了生命危险。此刻它正用温热的小舌头轻轻舔舐着顾砚冰凉的手背,喉咙里发出安抚性的呼噜声。
看到墨玉安然无恙,顾砚紧绷的心脏才稍稍松懈了一瞬。但紧接着,更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上心头!
葬魂峡谷!祭坛!黑袍人!怨念锁链!还有…那个如同魔神般降临、宣示主权、湮灭一切的恐怖身影!
容烬!
他猛地环顾四周!这阴冷、奢华、空旷到令人窒息的宫殿…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血煞魔宫?!那个囚禁着容烬、被视为青梧宗乃至东域修真界最深黑暗渊薮的地方?!
自己…竟然被带到了这里?!
就在顾砚因这恐怖的认知而浑身僵硬、炸毛的猫耳再次不受控制地微微竖起时——
一道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落在了他身上。
顾砚的心脏瞬间漏跳一拍!他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朝着目光来源的方向望去。
在巨大宫殿深处,离他不远的地方,摆放着一张造型极其简洁、却散发着无边威严与冰冷气息的巨大座椅。座椅通体由一种暗沉如夜、却流转着星辰般细碎银芒的奇异金属打造,线条冷硬,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仿佛是整个空间的核心,所有的光线和能量都隐隐向其臣服。
容烬就坐在这张如同王座般的椅子上。
他依旧是那身黑袍银纹,墨色的长发随意披散,有几缕拂过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侧脸。他微微向后靠着椅背,姿态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慵懒,却又透着深入骨髓的冰冷。
此刻,他那双猩红如血的眸子,正静静地、毫无波澜地注视着刚刚苏醒、如同受惊幼兽般僵硬在绒毯上的顾砚。
没有言语。
没有表情。
只有那冰冷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一寸寸地扫过顾砚苍白的小脸、炸毛的猫耳、微微颤抖的身体,以及他怀中同样警惕地望向这边的墨玉。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顾砚感觉自己连灵魂都被冻结了!他下意识地抱紧了墨玉,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缩了缩,试图离那冰冷的目光远一点,哪怕只是心理上的距离。
然而,容烬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恐惧。
他那只一直随意搭在座椅扶手上的、骨节分明的苍白右手,缓缓抬起。
指尖,一缕极其精纯、深邃得仿佛能吞噬灵魂、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至高无上秩序的黑色能量缓缓萦绕而起。那并非葬魂峡谷中怨念的污秽黑气,而是更加纯粹、更加本源、仿佛蕴含着宇宙寂灭与重生终极法则的力量!是魔元?还是…某种更高等阶的神力?
容烬指尖微动。
那缕精纯到令人灵魂颤栗的黑色能量,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无声无息地脱离了他的指尖,瞬间跨越了空间的距离,精准地没入了顾砚的眉心!
“唔——!”
顾砚闷哼一声!一股冰冷霸道、却又蕴含着磅礴生机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涌入他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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