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组擂台四周的喧哗声浪如同实质的墙壁,混杂着汗味、尘土和低阶修士身上散发的驳杂灵气,沉甸甸地压向中央。李狗蛋(李玄真)站在这方三丈见方的青石擂台上,脚下冰凉坚硬的触感透过薄底布鞋传来,腰间那块四四方方、边缘粗糙的“法器板砖”紧贴着皮肉,沉甸甸的像一块冰。他微微佝偻着背,破烂的杂役服袖口沾着几点不起眼的灰白粉末——那是精心研磨、极易扬尘的生石灰。炼气高阶的灵识如同一张无形的蛛网,早已将擂台环境、对手状态乃至观众席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尽数“映照”于心。
对面的杂役弟子陈三,炼气初阶的气息虚浮不定,握着柄凡铁长剑的手心全是汗,剑尖微微颤抖。他眼神里混杂着紧张、一丝侥幸,还有对李狗蛋腰间那怪异“武器”的轻蔑——一块板凳面?这“石灰狗”果然名不虚传,穷酸又可笑!
“丙组七号,李玄真,对丙组十二号,陈三!开始!”裁判的声音带着例行公事的冷漠,尾音刚落——
“师…师兄!”李狗蛋猛地缩了一下脖子,声音发颤,眼神畏缩地看向陈三,脚步踉跄着后退半步,活像个被猛兽吓坏的兔子,“手…手下留情啊!俺…俺就是来凑数的…”他一边示弱,一边不着痕迹地将重心移至前脚掌,小腿肌肉在破旧裤管下悄然绷紧。《混元功》那灰蒙蒙的液态灵力核心在丹田处平稳旋转,分出一缕微不可查的气息,顺着经脉悄然注入脚踝、腰胯,如同给生锈的机括涂抹上最精准的润滑剂,只待那致命一击的扳机扣下。弹幕无声讥讽:“奥斯卡之夜开幕!请欣赏杂役影帝的处子秀!”
陈三紧绷的神经被这拙劣的表演稍稍麻痹,嘴角扯出一丝强装的凶狠:“哼!知道怕了?晚了!碰上我算你倒霉!”他低吼一声,试图给自己壮胆,长剑挽了个并不熟练的剑花,脚下发力,直挺挺地朝李狗蛋刺来!动作大开大合,破绽百出,全身的力量和那点微薄的灵力都灌注在这一剑上,只求速胜!
就是现在!
李狗蛋畏缩的眼神骤然一凝,如同荒野饿狼锁定了扑食的时机!后退的左脚猛地蹬地,身体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瞬间由极静转为爆发!左手快如闪电,早已扣在掌心的薄皮石灰袋被精准撕裂、甩出!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千锤百炼的狠辣刁钻!
“噗——!”
漫天白雾如同被狂风卷起的雪暴,精准地笼罩了陈三冲刺的路线和他那张因惊愕而微微张开的嘴脸!细密呛人的石灰粉无孔不入,瞬间糊满他的眼睛、鼻孔!
“啊——!我的眼睛!咳咳…咳咳咳!”凄厉的惨叫和撕心裂肺的咳嗽同时炸响!陈三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长剑“哐当”脱手,双手本能地死死捂住双眼,身体痛苦地蜷缩、原地打转,眼泪混合着石灰粉糊了满脸,狼狈不堪!他感觉眼睛像被无数根烧红的针扎着,火辣辣的疼,吸进肺里的粉末更是引发一阵阵痉挛般的呛咳,什么剑招、什么灵力,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观众席上瞬间爆发出更大的声浪!
“无耻!下三滥!”
“又是石灰粉!这杂碎只会这招吗?”
“裁判!这不算违规吗?!”
裁判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看着擂台上那团翻滚的白雾和痛苦嘶嚎的陈三,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呵斥咽了回去——规则只禁杀伤性毒药,这石灰粉…似乎真钻了空子!他只能铁青着脸,紧盯着场内。
而李狗蛋,在撒出石灰粉的瞬间,身体已借着蹬地的反冲力,如同鬼魅般侧滑,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陈三因剧痛而胡乱挥舞的手臂。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右手已闪电般探向腰间!
没有灌注灵力,纯粹依靠锻体五重的强悍肉身力量爆发!那块沉重、粗糙、饱经捶打的“法器板砖”带着沉闷的破空声,被他单手抡起,划出一道短促而致命的弧线,自下而上,精准狠辣地撩向陈三毫无防备的下颌与耳根交界处——太阳穴下方,颅骨最脆弱三角区之一!
“嘭!”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板砖厚重的棱角狠狠“吻”上了目标!
陈三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如同被掐断了脖子的公鸡。捂着眼睛的双手无力地垂下,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绵绵地向后倒去,“噗通”一声,重重砸在冰冷的青石擂台上,溅起一小片混合着汗水和石灰的尘土。他双眼翻白,口鼻间溢出一点血沫和涎水,彻底昏死过去。
全场死寂了一瞬。
只有石灰粉尘还在空中缓缓飘散,如同为这场荒诞而高效的胜利撒下的廉价礼花。
李狗蛋喘着粗气——装的。他迅速收回板砖,退开两步,脸上瞬间又堆满了那种人畜无害的、带着点后怕的讪笑,对着裁判方向微微躬身:“裁…裁判大人…俺…俺不是故意的…他冲得太猛了,俺一害怕就…” 弹幕狂刷:“害怕?害怕你丫下手这么黑准狠?砖砖拍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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