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入那扇被众生愿力强行轰开的巨门,仿佛一步跨入了另一个维度。外界的厮杀声、能量爆鸣声、甚至自身的呼吸心跳声,都在瞬间被一种更深沉的、近乎绝对的“寂静”所吞噬。但这寂静并非虚无,而是被一种更加宏大、更加精密的“声音”所填满——那是无数规则脉络流转、碰撞、交织形成的低沉嗡鸣,是“天道织机”运行时发出的、独属于冰冷秩序的交响乐。
逆天盟众人悬浮在这片浩瀚的黑暗虚空中,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尘埃。他们的脚下没有实地,四周没有边界,唯有视野的中央,那台庞大到超越认知极限的“天道织机”,占据了全部的“存在感”。
近距离观看,比之前惊鸿一瞥更加震撼心魄。
织机的整体结构,类似于一个无比复杂、层层嵌套的立体纺锤,又像是一株以规则为枝干、以命运为脉络的倒生巨树。构成其“材质”的,并非任何已知的金属或玉石,而是一种仿佛凝固的混沌气流,呈现出暗银与深灰交织的色泽,表面光滑如镜,却又在不断折射出诸天万界的模糊光影。
无数条散发着微光的“丝线”,从四面八方的虚无中延伸而来。这些丝线粗细不一,颜色各异,有的明亮如恒星,有的黯淡如萤火,有的笔直坚韧,有的蜿蜒曲折。它们代表着不同世界、不同族群、不同个体的因果、命运、气运。亿万条光带汇流于此,如同百川归海,最终没入织机底部那深不见底的“进料口”。
织机的内部,是难以想象的精密。透过某些半透明的结构区域,可以隐约看到无数齿轮状的规则嵌合体在以超越光速的频率旋转、咬合;看到如同星河沙数般的符文在预设的轨道上流淌、重组;看到那些汇入的“命运丝线”被无形的手分拣、牵引,进入不同的“编织通道”。
而最令人心寒的景象,发生在织机的核心区域。
那里有数千个格外明亮、凝实,散发着强大能量波动的“丝线”被单独隔离出来。这些丝线的主人,无一不是惊才绝艳、气运滔天之辈,他们的光影在丝线中沉浮,有的睥睨天下,有的潜心问道,有的快意恩仇——他们就是各个时代、各个世界达到巅峰,引来“飞升接引”的幸运儿,也是不幸者。
这些被选中的“优质丝线”,被引入一个散发着柔和白光、却透着极致冰冷的区域。在那里,精密的规则构件开始运转,如同最无情的工匠,开始对这些丝线进行“修剪”与“提纯”。丝线中最精华的部分——那些代表其独特道韵、毕生修为、本源灵机的能量,被一种温和却不可抗拒的力量缓缓抽离出来,化作一缕缕纯粹的能量流,如同甘泉般汇入织机最深处,滋养着某种庞大的存在。而失去了精华的丝线,瞬间变得黯淡、粗糙,上面承载的光影也随之模糊、消散,最终如同垃圾般被抛入一个专门的处理区域,那里已经堆积了无数类似的废弃丝线,它们相互缠绕、湮灭,最终化为虚无。
整个“编织”过程,高效、精准、冷酷,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美感。它像一首歌颂绝对秩序的冰冷诗篇,却又字字句句都浸透着亿万飞升者的血泪与绝望。这就是万古骗局的终极真相,一个以诸天精英为食,维持其自身存在与所谓“平衡”的残酷机制!
“看到了吗……那些被抽干的丝线……”苏清月声音干涩,她以阵法师的眼光,更能看出这织机构造的恐怖与精妙,那是一种将大道规则运用到极致,却毫无温度的“技艺”,“每一个光点熄灭,都代表着一个世界的顶尖存在……彻底消失。”
王铁柱死死攥着手中的锅铲,指节发白。他感受到的不是食物的香气,而是无数“顶级食材”被榨干汁水后丢弃的悲凉。“它……它在‘吃’他们……” 灵厨的直觉让他对这股“吞噬”的气息感到本能的厌恶与愤怒。
冷锋默然不语,只是他手中的剑,颤抖得更加厉害。他的剑心告诉他,眼前这台织机,就是世间最该被斩断的“不公”!它扼杀了多少可能?斩断了多少锋芒?
大黑发出低沉的、带着恐惧与愤怒的呜咽,二哈也夹紧了尾巴,动物的本能让它们更直接地感受到那织机散发出的、高高在上的漠然,那是视众生为蝼蚁、为养料的冰冷。
李狗蛋站在所有人的最前方,狂风吹拂着他因力量消耗而略显凌乱的头发。他体内的希望之火虽然黯淡,却如同灰烬中的余烬,依旧顽强地燃烧着。他的目光,死死盯住织机核心那片正在“处理”飞升者的区域,胸膛剧烈起伏。愤怒?有。但更多的,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誓要将其摧毁的决绝!
就在这时,那庞大织机的运转,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微不可察的凝滞。紧接着,一道冰冷、漠然、不含任何感**彩的意念波动,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席卷了整个黑暗空间,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闯入者的心神深处:
“检测到未授权高维信息聚合体入侵。规则扰动等级:极高。威胁判定:清除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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