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房后墙根下,弥漫着油烟与隔夜馊水混合的复杂气味。李狗蛋(李玄真)背靠着斑驳油腻的土墙,脸上堆着一种介于憨厚与神秘之间的笑容,眼神却如同最精明的猎手,在稀疏往来、面色疲惫的杂役人群中搜寻着目标。王铁柱站在他身后半步,紧张地搓着手,眼神躲闪,怀里那个用破布紧紧包住的小包裹,仿佛揣着二十颗随时会爆炸的毒火雷,沉甸甸地压得他喘不过气。二哈则安静地伏在李狗蛋脚边,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上的尘土,琥珀色的竖瞳看似慵懒,实则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这是它主人赋予的“市场安保”职责。
“柱子,精神点!咱们卖的是‘希望’,不是耗子药!”李狗蛋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王铁柱,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看那边,钱老三!对,就是以前被张虎坑过三块灵石买‘虎狼丹’那个!一脸肾虚相,走路都飘,绝对是咱们的‘优质客户’!”
王铁柱顺着李狗蛋的视线望去,果然看到一个身材矮胖、眼袋浮肿、脸色带着不健康蜡黄的杂役弟子,正耷拉着肩膀,一步三晃地朝着伙房走来,眼神里透着长期不得志的麻木和对某种“速效”的渴望。这正是被张虎坑过的钱有财,人送外号“钱傻子”,出了名的好忽悠又有点小积蓄。
李狗蛋深吸一口气,瞬间切换表情,脸上挂起一种“同道中人”的关切和“手握秘宝”的自信,一步上前,恰到好处地拦在了钱有财面前。
“哟!钱师兄!几日不见,气色…呃…愈发显得沉稳厚重了!”李狗蛋热情地打招呼,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熟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蛊惑。
钱有财被吓了一跳,茫然地抬头,看清是最近风头正劲却也声名狼藉的李狗蛋,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但更多的是麻木:“李…李师弟?有事?”
“嗨!没啥大事!”李狗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分享惊天秘密的神秘感,“就是看师兄最近…似乎为那‘雄风不振’之事困扰?眉头紧锁,脚步虚浮,小弟我看着都心疼啊!”
钱有财的脸瞬间涨红了,像是被戳中了最隐秘的痛处,又羞又恼,下意识地就想反驳:“你…你胡说什么!”
“诶!师兄莫急!”李狗蛋连忙摆手,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或者说,更加奸诈),“同是天涯沦落人!小弟我懂!以前张虎那孙子坑你的事儿,兄弟们都替你憋着火呢!他那‘虎狼丹’算个屁!纯粹是拿巴豆粉糊弄人的玩意儿!”
提到张虎,钱有财眼中闪过怨毒,警惕心顿时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急乱投医的急切:“那…那你有办法?”
“办法?”李狗蛋嘿嘿一笑,眼神亮得惊人,如同点燃了两簇鬼火,“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小弟我祖上三代行医,专治各种‘不举’!历经七七四十九代改良,耗费无数天材地宝,终于炼成了这‘李记神丹’!”
他一边说着,一边如同变戏法般从王铁柱怀里接过破布包,小心翼翼地掀开一角。一股混合着燥热、辛辣、焦糊和甜腻的古怪气味瞬间弥漫开来,让钱有财下意识地皱了皱鼻子。映入眼帘的,是几颗龙眼大小、通体黝黑、表面坑洼不平、仿佛刚从灶膛深处扒拉出来的煤球丸子。
“这…这是丹药?”钱有财看着那卖相“古朴”到堪称惊悚的丸子,满脸狐疑,“怎么看着…不太像?”
“师兄!这你就不懂了!”李狗蛋一拍大腿,唾沫星子差点喷到钱有财脸上,“真金不怕火炼,神药不显其形!越是这等返璞归真、大道至简的卖相,越是蕴含了无上药力!你闻闻这味儿!霸道不?醇厚不?这才是真正大补之药的底蕴!张虎那香喷喷的丸子,纯粹是加了香精的垃圾!”
他唾沫横飞,舌绽莲花:
“此丹主材取自千年火山深处孕育的‘地心火精芝’,辅以极阳之地生长的‘九阳还魂草’,再佐以七七四十九种名贵灵药,以三昧真火淬炼九九八十一天方成!一颗下去,保管你龙精虎猛,金枪不倒!一夜七次,不在话下!重振雄风,指日可待!”弹幕在心底同步刷屏:“千年火山?废丹房灶台灰!九阳还魂草?断魂崖毒草根!三昧真火?伙房破瓦罐!老子真是天才!”
钱有财被这一连串天花乱坠的吹嘘砸得头晕眼花,尤其是“一夜七次”和“重振雄风”八个字,如同重锤狠狠敲在他心坎上。他看着李狗蛋那“真诚”无比、闪烁着“同道中人”光芒的眼睛(实则野狗盯上肥羊的凶光),再想想张虎那坑人的假药,以及自己长久以来的“难言之隐”,一股豁出去的冲动猛地涌上心头!
“多…多少钱?”钱有财的声音带着颤音,眼神死死盯着那黑丸子,仿佛那是救命稻草。
李狗蛋伸出两根手指,在钱有财眼前晃了晃。
“两块?下品灵石?”钱有财试探着问,这个价格对他来说已是巨款,但为了“重振雄风”,似乎…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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