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真不想渡劫啊 第83章 丹品之惑，心有不甘

洞内一时间只剩下柴火噼啪的轻响，以及李玄真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那颗沉甸甸、灰扑扑的石丹悬在丹田，像一块冰凉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将所有刚刚突破境界本该有的喜悦冲刷得一干二净。王铁柱将烤得焦香的肉干递到他嘴边，他却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连张嘴的**都没有。胃里像是塞满了同样粗糙的砂石，沉滞得让人发闷。

大黑似乎察觉到他那份深入骨髓的沮丧，用它那巨大的、尚且带着伤疤和血腥气的脑袋，轻轻蹭了蹭李玄真的手臂，喉咙里发出低缓的、近乎安慰的咕噜声。二哈也难得安静下来，趴在一旁，一双狗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尾巴无力地扫着地面。

李玄真勉强抬手，揉了揉大黑厚实的皮毛，触手一片温热，带着生命特有的韧性。这细微的暖意稍稍驱散了些许他心中的寒意。他不能倒下去，至少现在不能。团队刚刚经历一场恶战，大黑伤势未愈，铁柱修为尚浅，二哈更是指望不上，他是唯一的主心骨。若是连他都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这支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小队，怕是真要散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和那份强烈的不甘，强迫自己再次将心神沉入丹田。这一次，不再是粗略的感受，而是以一种近乎苛刻的审视，仔细“观察”着那颗成就了他、也几乎困住了他的石丹。

灰暗，粗糙，毫无灵性光华。神念细细扫过其表面，那些细微的坑洼与裂痕似乎更加清晰了。他甚至能“看到”不同属性的能量微粒在金丹内部依旧彼此冲突、排斥所留下的混乱轨迹，就像一锅胡乱炖煮、未曾调和的大杂烩，虽然被强行凝固成了一团，但内里的混乱与不协却根深蒂固。

灵力流经它时，那种滞涩感尤为明显。仿佛灵力本身也沾染了这种粗糙的特质，变得沉重、难以精细操控。他尝试运转了一个小周天，速度确实比筑基时快上不少，金丹期境界带来的基础提升是实实在在的，但灵力的“质”，却并未发生想象中的飞跃，反而有种…被拖累了的感觉。

“下品金丹…果然名不虚传。”李玄真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传闻中下品金丹修士不仅潜力有限，同阶战力垫底，而且修炼到后期，突破大境界的难度更是远超中品、上品金丹者。自己这个，怕是下品中的下品，奇葩中的奇葩。

难道真的就只能这样了？顶着这颗“结石”，在这修真界勉强挣扎，然后要么在某次争斗中因为灵力运转不及他人精妙而落败身死，要么终其一生困在金丹境，最后沦为那“飞升骗局”中一缕无人知晓的柴薪？

不！绝不！

那股被骸骨遗书点燃的逆反之心，再次熊熊燃烧起来，甚至比之前更加炽烈。愤怒驱散了部分沮丧，带来了新的动力。他李玄真能从一介凡人坑蒙拐骗走到今天，靠的从来就不是按部就班！歪打正着才是他的常态！

问题出在哪里？他死死“盯”着那枚石丹。能量太杂，融合得太粗糙！《混元功》海纳百川，给了他包容万气的可能，但却似乎缺少了将万气真正淬炼归一、去芜存菁的最后一把火，或者说，一个足够强大的“熔炉”或“催化剂”。

地火灵髓够霸道，冰魄石极寒纯粹，但它们更多是作为能量源被吸收，并未能主导整个融合过程，反而自身也成了那杂乱能量的一部分。那丝龙气倒是层次极高，奈何量太少，只能搅局，无法定鼎。

需要一种力量…一种能渗透进去，从内部瓦解那些顽固的杂质排斥，真正将其熔铸为一的力量。或者，一种能引动所有能量发生更深层次蜕变的高位格存在。

他回想起那本血煞手册里提及的偏门技巧，那种以极端情绪和血煞之气为引，强行熔炼灵力的法门。其核心似乎就在于利用那种强烈的、单一的“意”，来统合混乱的“力”。但他立刻否决了这个念头，那是一条邪路，与自毁无异。

正途在哪里？《混元功》的后续篇章？可这功法得来残缺，后续之路早已断绝。其他正统的金丹淬炼法门？那无一不是大宗门秘传，他一个野路子散修去哪里寻？

思绪如同乱麻，剪不断，理还乱。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知识壁垒和资源匮乏带来的无力感。空有不甘之心，却无破局之法。

就在他心神躁郁，几乎要再次引动体内混乱灵力之时，一旁的火堆旁，王铁柱见李玄真久久不语，脸色变幻，心中愈发担忧。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关心。他想起之前处理猎物时，还剩下一只肥硕的“油獾”。这玩意儿等级不高，肉质也算不上顶尖，但油脂极其丰厚，烤起来油香扑鼻，或许能勾起狗蛋哥一点食欲？

说干就干。王铁柱默默起身，从储物袋的角落里拖出那只皮毛油光水滑、体型颇似放大版獾猪的妖兽。他熟练地将其剥皮去内脏，找来几根粗壮树枝架好，将一大块肥嫩的油獾后腿肉串上，小心翼翼地架到了那堆燃烧着、偶尔蹦出几点灵木特有火星的炭火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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