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房后院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挣扎着穿透高耸的院墙,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投下长长的、扭曲的阴影,像一道道无形的枷锁。李玄真(李狗蛋)就站在这片光影交织的修罗场中央,粗重的劈柴斧柄被他双手死死攥着,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微微颤抖。斧头那粗糙未开刃的沉重铁面低垂着,反射着冷硬的光,如同他此刻的眼神——冰冷、凶狠,压抑着火山喷发前的死寂。
在他脚边,二哈不再是那条只会摇尾讨食的瘦狗。它伏低了身体,棕黄色的毛发根根炸起,如同披上了一层荆棘铠甲,喉咙深处滚动着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呜呜”声,琥珀色的瞳孔缩成两条危险的竖线,死死锁定着前方那个肥胖的身影。它感受到了主人胸腔中那团即将焚尽一切的怒火,也嗅到了从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浓烈的恶意与血腥气。
张虎,伙房的小头目,炼皮境三重巅峰的修为让他在这群杂役中拥有着绝对的权威。他像一座肉山般矗立在那里,油腻的胖脸上横肉堆砌,三角眼中先是错愕,随即被一种被冒犯的暴怒和极致的轻蔑所取代。他显然没料到,这个前几天还在他面前点头哈腰、任打任骂的“狗蛋”,竟敢拎着斧头堵到他逍遥的后院来!
“哟?”张虎的嘴角咧开一个夸张而充满恶意的弧度,声音带着浓痰滚动般的油腻和毫不掩饰的嘲讽,在死寂的后院中格外刺耳,“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李狗蛋,你这废物玩意儿,长胆了?敢拿斧子指你张爷?怎么,劈柴劈傻了,还是试药把脑子毒坏了?活腻歪了是吧?!”
最后一个字如同炸雷般落下,张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下**裸的凶残。他根本不屑于多问缘由,也懒得听李狗蛋说什么。在他眼中,这种卑贱杂役的反抗,唯一的处理方式就是——碾碎!
暴风骤起:碎石裂骨!
话音未落,张虎那肥硕的身躯竟爆发出与体型不符的迅猛速度!他左脚猛地一踏地面,“砰”的一声闷响,脚下坚硬的石板竟被踩出几道细密的裂纹!整个人如同一头发狂的野猪,裹挟着一股腥风,瞬间跨越数步距离,右拳紧握,筋肉贲张,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捣李狗蛋面门!
碎石拳! 张虎赖以横行杂役处的招牌斗技!拳风未至,那股刚猛霸道、足以开碑裂石的气劲已经扑面而来,刮得李狗蛋脸颊生疼,呼吸都为之一窒!这一拳,凝聚了张虎炼皮三重巅峰的全力,没有丝毫留手,就是要将李狗蛋的脑袋像砸西瓜一样轰碎!
“嘶!”李玄真瞳孔骤缩!他刚刚突破锻体三重,力量暴涨带来的自信,在这一刻被这纯粹的、千锤百炼的杀意和力量感狠狠冲击!他几乎是凭借着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挣扎出的本能,猛地拧腰侧身,同时双手紧握的斧头由下向上奋力撩起,试图格挡这致命的一击!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炸响!斧面与张虎的拳头狠狠撞在一起!
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如同奔腾的怒江,顺着斧柄狂涌而来!李玄真感觉双臂瞬间失去了知觉,虎口剧痛,仿佛被撕裂开!沉重的斧头差点脱手飞出!他脚下“蹬蹬蹬”连退三步,每一步都深深陷入泥土,才勉强卸去这股恐怖的冲击力。一股甜腥味涌上喉头,嘴角溢出了一缕殷红的鲜血。
差距!**裸的差距!
张虎纹丝不动,只是收回拳头,瞥了一眼拳背上被斧刃边缘刮破的一点油皮,眼中轻蔑更甚:“呵,废物就是废物!有点力气又怎样?花架子!”他甩了甩手,仿佛只是拍死了一只苍蝇。
坚韧!硬抗!
剧痛从双臂和虎口蔓延开来,火烧火燎。但李玄真没有倒下!锻体三重带来的筋骨强韧,远超以往!《混元功》那经过异火废丹、阴煞寒气、乃至毒瘴灵气反复锤炼的躯体,如同被反复锻打的精铁,在巨大的冲击下爆发出惊人的抗压能力!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却未曾断裂!肌肉纤维在撕裂般的痛苦中疯狂蠕动,强行锁住力量!
更关键的是,就在那巨力冲击内脏,气血翻腾欲呕的瞬间,紧贴在他胸口的黑色令牌,再次传来一丝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冰凉感!这股凉意如同寒冬里的一线清泉,瞬间注入他几欲崩溃的经脉和震荡的内腑,强行抚平了那股翻江倒海的剧痛和眩晕感,让他混乱的思绪在千钧一发之际重新凝聚!
“疼!真他娘的疼!”李玄真内心OS疯狂刷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死肥猪的拳头…比铁木还硬!骨头…好像要裂了…但…还能抗!令牌…谢了兄弟!”
他猛地抬起头,用沾着血沫的袖子狠狠擦去嘴角的血迹,那双因为剧痛和怒火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张虎,非但没有恐惧,反而燃烧起更加凶戾的火焰!他没有后退,反而深吸一口气,将那股翻腾的气血和剧痛硬生生压了下去,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声嘶力竭,盖过了双臂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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