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那一声沉闷而狂暴的爆燃巨响,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瞬间将整个黑市核心区的混乱与恐慌推向了顶点!
李玄真在投出燃烧瓶的瞬间,身体便如同绷紧的弓弦般缩回了半塌店铺的阴影深处。他背靠着冰冷粗糙、还带着火焰余温的断墙,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那巨大的声浪裹挟着灼热的气流,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他的背上,让他几乎站立不稳。浓烈的、混合着焦糊兽皮、燃烧油脂和烈酒挥发气息的刺鼻味道,疯狂地涌入他的鼻腔,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都差点被逼出来。
成功了!远超预期的成功!
他不用探头去看,仅凭那骤然拔高的、几乎要撕裂耳膜的哭喊声、惨叫声、建筑倒塌声,以及那几乎要将半边天都映成橘红色的炽烈火光,他就知道,自己亲手点燃的这把火,已经彻底失控了!
混乱!前所未有的混乱!这正是他需要的!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强忍着耳鸣和呛咳,猛地转身,一把抄起那个还在“呆立”的破布人偶“王铁柱”,另一只手拎起那个因为巨大爆炸声而吓得彻底噤声、只在麻袋里瑟瑟发抖的二哈。
“走!”
他低吼一声,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他拉着“王铁柱”,拎着麻袋,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了废墟的阴影,一头扎进了外面彻底沸腾的人潮之中!
此刻的街道,已经不再是混乱,而是彻底的、无序的狂潮!
人群像被捅了窝的马蜂,彻底失去了方向感。他们尖叫着,哭喊着,互相推搡着,践踏着,只为了逃离那如同地狱熔炉般不断蔓延的仓库区火海。救火的?谁还顾得上救火!那些试图维持秩序的卫兵和打手,此刻自身难保,要么被疯狂的人流裹挟着身不由己,要么被急于逃命的人撞翻在地,转眼就被无数只脚踩踏过去,发出凄厉的惨叫。
“别挡路!滚开!”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哪?!”
“火!火要烧过来了!快跑啊!”
“抢!那边!那边有没烧着的灵草!快抢啊!”
哭喊声、叫骂声、抢夺声、惨叫声、火焰的爆裂声、建筑倒塌的轰鸣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令人心智崩溃的噪音洪流,冲击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李玄真混迹其中,却如同一尾在激流中逆流而上的游鱼。他低着头,弯着腰,努力将自己缩在“王铁柱”那宽大的、破破烂烂的乞丐装后面,利用他魁梧(伪)的身躯作为掩护。他不再试图控制方向,而是巧妙地顺着人潮涌动的势能,看似被推挤得踉踉跄跄,东倒西歪,实则每一步都在朝着城西的方向挪动。
他放弃了之前被封锁的近路小巷,选择了另一条更绕、但此刻同样被逃难人群填满的主干道。这条道通往城西边缘,虽然远些,但胜在人多眼杂,更容易隐藏。
二哈在麻袋里似乎也感受到了外面环境的极度危险,不再挣扎,只是偶尔发出几声压抑的、带着恐惧的呜咽。李玄真能感觉到它小小的身体在麻袋里绷得紧紧的,显然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这反而让他稍稍安心,二哈的预警能力在这种环境下至关重要。
他一边艰难地随着人流移动,一边将筑基后期的灵觉提升到极致。《混元功》在经脉中悄然运转,带来一丝清凉,勉强抵抗着周围混乱精神力的冲击。他的感官如同蛛网般向四周延伸,捕捉着任何一丝危险的信号。
“让开!都他妈给老子让开!”一声粗暴的吼叫从侧前方传来。
李玄真心头一凛,眼角余光瞥去。只见几个穿着统一黑色劲装、手持长刀的汉子,正粗暴地推开挡路的人群,试图逆着人流往仓库区的方向冲去。他们身上带着明显的煞气,眼神凶狠,显然不是普通逃难者,更像是某个势力派出来查看情况或者试图浑水摸鱼的打手。
“妈的!火怎么突然这么大?!”
“肯定是有人搞鬼!别让放火的跑了!”
“搜!给我仔细搜!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家伙!”
为首的一个刀疤脸壮汉厉声喝道,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视着混乱的人群。
李玄真立刻低下头,将身体更加缩在“王铁柱”身后,脚步放得更慢,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其他惊慌失措的乞丐、苦力没有任何区别。他甚至还故意踉跄了一下,撞在“王铁柱”身上,发出一声惊恐的、含糊不清的哀嚎:“哎哟…柱子…扶…扶着我点…我腿软…”
二哈在麻袋里也适时地发出一声微弱的、带着病态的呜咽,配合得天衣无缝。
那几个黑衣打手目光扫过他们,看到是两个浑身污秽、散发着恶臭、一个还吓得腿软需要人扶的老乞丐和一个傻大个,外加一条听起来快死的病狗,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和不耐烦,根本懒得细看,骂骂咧咧地继续推开人群往前挤去。
“妈的!晦气!滚远点!别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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